第61章 內訌(1 / 3)

禮與念歸遠的談判不歡而散,四年了,自四年前逃離巫歧,尋求金門庇護起。他率部下為念歸遠鞍前馬後,卻漸漸也發現念歸遠其人,表麵光鮮,內裏醃臢。

過往不論,單就旬月以前,念歸遠私調祚等四人秘密截殺青梧弟子一事,就惹得他大為光火。若非他留心到祚身負重傷,祁又無故失蹤,還不知道何時才能戳穿念歸遠的這套陽奉陰違。

視人命如草芥,這樣的人也配稱作宗師!

而他,竟率領部族,投奔這樣的豺狼!

同時又不得不警覺,若非念歸遠慣會籠絡人心,他的部下又怎麼被念歸遠私調。

四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太多事情。

當年跟隨他振臂一呼離開的族人,如今是否還能再度跟隨他,另謀他處。

天下之大,他為何還要漂泊?

“太子,您找我。”深思間隙,祚已來到跟前。

禮開口先問:“北地平素太平少事,你這才去不到兩個月。罷了,傷如何了?”

“謝太子掛念,已經痊愈。”

撒謊,靈脈虛浮,氣血不穩,傷在內裏,談何痊愈?

“祁呢,還沒回來?”

“已經派人出去找了,這小子玩心重,等他回來了,太子您好好罰他便是。”

“罰?自有人約束你們,我倒省心。”

祚眉頭一皺,太子這話裏有話:“屬下不明白太子的意思。”

“祚,你的傷真是修煉時走岔了氣,自己弄的?”

“是。”

“敢不敢看著本殿的眼睛,再回答一遍。”

“屬下——屬下——”

“說吧,多久了。”

“兩——兩年。”

禮掛上一個大大的諷刺笑臉,這念歸遠老奸巨猾老謀深算,神不知鬼不覺地瞞了他兩年!

“祁究竟怎麼了?”

祚知道瞞不下去,破罐子破摔:“他死了。”

“怎麼死的?”

“我們奉念歸遠的命令,去堵截一人,祁就是被他殺的。”

“什麼人?”

“隻知道是個青梧弟子,念歸遠給了張畫像。”

禮愈發覺得心寒,他已百般暗示自己知曉真相,可對方卻仍在說謊。甚至用著摻了水的實話,一點點潰散他的堅信。

“畫像現在何處?”

“太子殿下稍等,屬下這就去取。”

“你且稍等。”禮叫住他,而後從袖間取出一張畫像,“是不是這個人?”

祚滿臉驚詫,心中惶恐:“是他。可太子您是怎麼知道的?”

禮將畫像仔細收疊,他的眼色從始至終平靜如昔:“這幅畫像,今晨還在念宗主的案頭。”

“原來是念宗主告訴您的。”祚放下心去,想著既然念歸遠自己將這個秘密告知了太子,他也不必再隱瞞,“念宗主似乎尤為忌憚他,還曾發下死命令,若誅滅其人,必將頭顱割下,身體火焚,不留後患。”

聽到祚的回答,禮隻覺肉跳心驚。

他隻是隨口詐上一詐,拿出念青的畫像也隻是心血來潮。

卻沒想到,念歸遠要殺之而後快的人,竟是五大玄門之首,青梧雲嶠仙尊的首徒!

事態嚴重,禮不得不慎而又慎:“他的身份,你當真不知?”

“屬下確實不知,隻是依周圍人對他的稱呼判斷,他是青梧弟子無疑。”

念歸遠不是善類,從前他陷入蒙蔽,而今幡然醒悟,定不能一錯再錯。

他不再是風光無限的巫歧太子,也不再是燕脂山自由翱翔的雄鷹,責任壓彎了他的脊梁,但他胸腔裏跳動著的不屈的心,終究讓他沒辦法與豺狼虎豹同行。

“祚,你還願意追隨我嗎?”

“太子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