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還是不夠；快點，再快點！
徹底放開的念青，不再小心翼翼。
他的靈囊比他想象中爭氣，他的機會很大。
嘭——
這是靈力碰撞發出的爆炸聲。
啊——
是誰？誰掉了下來？
所有人都在關心戰勝者，他們期待著飛塵過後，見到琮王的英姿。
隻有巫王祝，隻有他，將目光死死地鎖在念青的身上，他想知道念青能不能成功，他握緊了拳頭，無聊的人生裏，像是迎來轉機。
“是他？是那個外鄉人！”
一個聲音高喊出勝利的歸屬者，接下來是所有人的臉色變得鐵青。他們無法麵對這樣的結果，他們尊崇的王竟然敗在了外鄉人的手下。
可他們無法否認這場勝利，他們全是見證。
不過這位琮王倒顯得大方，他抹著嘴角的血漬：“你贏了，本王認輸。”
洛燃收回無邪，此戰引他想起當日與冀衡子的有情與無情之論。
他從前一直以為無情劍剛強摧枯拉朽無往不利，現在才發現，無情劍為己，忘死者常勝；有情劍為人，忘我者不敗。
一直困頓的境界，於這一念之間得到解脫，暢快！
“念青，我來了。”
洛燃向念青走去，他右肩上三寸多長的傷口還在往下汩汩地滲血，可他就像感覺不到疼痛。
甚至走到念青跟前後，還體貼地抬起手來，想去揩他臉上沾著的血跡。
不過他那一揩，反而又印上三道血痕，這才後知後覺，手上竟全是血。
洛燃心想，他從前老愛說念青傻，現在看來，他自己也半斤八兩。
“你笑什麼？”帶著嗔怪與不滿，這是念青的聲音。
可念青的嘴巴明明就沒有動，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還不快點止血，別笑了。”聲音又變得溫柔起來。
原來念青是在擔心自己，洛燃又笑了。而且他更加確定，念青他真的說話了。
這就是心語，一向被視為宗師境界之上最花裏胡哨的一門法術，沒什麼實際威力，可看著華麗，心語一出，低調地展示著高級。
沒想到危急關頭，念青還能在修為上更上層樓，另辟蹊徑。那——
“夠不著。”洛燃打死也沒想到，他這輩子也會有主動對人撒嬌的一天。
念青無可奈何：“我來。”
洛燃果真就乖乖等在一邊，連同那吃了敗仗的琮王，還有全場賓客。
巫王仍在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念青，如果念青能成功，也許就意味著，他還有機會，那人對他手下留情了，他還可以挽回。
熱切的期待毫不保留地從巫王祝的眼裏盈出。王的威嚴使臣下不敢隨意觀瞻，可近旁的巫後卻看得清清楚楚。
你怎麼還敢幻想，你憑什麼得到解脫！帶著最深最重的恨意，巫後礿說：“運氣好罷了，你以為真的有人能做到？”
這是礿整場宴會說出的第一個句子，她要提醒祝，他這樣的惡人，就該永遠陷在地獄之中，被萬鬼噬心，永不得安。原諒，彌補，統統見鬼去吧！
“他就能。”說不清這個他是指念青，還是另一個人。
好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祝了，礿很吃驚。
她看著祝的瞳孔，又變回了從前的寧靜與溫潤，就像多年以前，所有的變故都未發生，他還是自己最喜歡的兄長。
可回不去了，當年的祝已經死了，現在的他，隻是個披著人皮的惡獸。有一天他裝不下去了，就會將他們所有人都拆吃入腹。所有人。
“礿，你看，他動了。”
礿張皇地別過眼，生怕祝發現她眼裏起了霧。目光落在台上，那個穿著吉服名叫念青的男子，他真的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