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於念歸遠而言，念青是他最大的汙點。為了隱藏這些罪行，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念青永遠閉嘴。
“從前，我謹小慎微想求得一線生機；之後，我要用手中的劍，去爭取活著的權利。”
如果苦難是成長最好的夥伴，那念青一定是自苦難裏誕生的最完美的精靈。
“我陪你。”洛燃習慣著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向念青許下他第一個諾言，“直到歲月盡頭。”
念青還他一個承諾：“我也會陪著你，直到歲月盡頭。”
燕脂山轉眼就到，可到了跟前，洛燃傻了眼。茫茫青山，杳無人跡。東西七百裏，小山頭無數，一座座翻找過去，得到猴年馬月。
不過相形之下，念青就淡定得多。
“燃燃，你別急，我有辦法。來之前師尊說過，巫歧族人修煉多借天然靈脈，我們隻要往那些靈流充沛的地方去找，很快就能找到他們的部族。”
“這是個辦法，不過這裏靈息駁雜，幹擾判斷。”
念青讓洛燃放寬心：“我來。”
隻見念青在原地轉了一圈，沒念一句口訣，沒動一絲靈力。就真的隻是隨隨便便轉了一圈，而後指著北麵：“在那邊。”
“你確定？”
“確定，燕脂山確實是個修行的好地方，這麼多靈脈，都能把靈力當飯吃了。”
“那我們就往北去，巫歧人無比反感外來者，咱們得小心。”
“嗯。”
不服不行，按著念青選的路，二人就像回家似的，輕鬆找到巫歧部落。可找到是一回事，混入其中又是另一回事。
念青此行，為的是助巫歧族重歸統一，化解新王國與古王國的矛盾。讓巫歧人在之後的紛爭中，不再為金門效力。
可按著眼前的防守來看，不論白天還是夜晚，他們根本就沒有偷偷潛入的可能。巫歧人像是不用休息，他們的藍眼睛裏，不會出現疲憊。
死嗑三天三夜，念青受不住了。
“你睡會兒，我之後叫你。”洛燃跟他說。
這之後一睡睡得沉，直到耳邊一頓劈啪作響，半邊臉烤得焦熟。
念青迷糊著睜眼，卻發現自己周身動彈不得，五花大綁得盡職盡責。
“燃燃。”念青著急，用臉撐著地要起來，隻是起得猛了，犯起暈來。
“還不消停，你小子命真大。”
“你是誰？我的同伴呢？”念青雙腳綁在一起，蹦跳著轉身，於是這副質問，效力大減。甚至看上去有些滑稽。
“那小子比你還難搞，給灌了兩大碗安魂湯，我這把老骨頭，差點沒散了架。”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念青才找到正確的方向，入眼的是個禿頭，整個張臉就像光殼雞蛋一樣幹淨，甚至連眉毛都沒有。
念青盯著禿頭琢磨：“你是不是認識我？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禿頭捶著他的腰背，咕噥著一大把年紀了還得遭這份罪。這日子，倒了血黴。
“小念青，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誰？”
禿頭這回更是直接叫出念青的名字，他不閃不避，正麵迎上念青的目光，就是要讓念青認出他來。
念青皺起眉頭回憶思索，終於一聲老舅破開沉寂。記憶裏的老舅有雪一樣白的胡須，不像現在。
念青還能認出他來，這讓他甚為滿意，隨後又糾正：“別叫我老舅，叫我老鬼。”
“老鬼。”念青熟悉著這個全新的稱呼，“你怎麼會到燕脂山？”
從前金門的聖手醫仙，緣何淪落到野蠻的巫歧族？這是他最深最痛的傷口，回回提起，都是一場痛罵。
“天殺的念歸遠，老子有今天盡拜他所賜。”
“老鬼，你能不能幫我解開，我保證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