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福全和常寧都去打噶爾丹了,月中玄燁也決定禦駕親征。臨行前,他來和我告別,我應酬的說了些囑咐的話我應酬地說了些囑咐的話。他不悅的問他不悅地問:“你就一點不為我擔心?”
我笑笑:“放心,皇帝老爺,您的日子還長著哪!您隻要保護好身上的寒毛不要掉一根就行。”
他順勢套話:“那我能活多少歲?”
我白他一眼““:“您就別費力打聽了,我不會告訴你的,難道你想每天早上醒來時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離死又近了一步’?”
他也笑了:“算了,我敵不過你那張嘴。我不在的時候你老實點,每天的藥都要喝完。飯也要好好吃,不許胡來,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我恭恭敬敬行個禮:“知道了,爹!”
玄燁走後,胤禩他們這些小阿哥少了些管束,他來得更勤了,我們的感情一天比一天好。我時時的提點他我時時地提點他,幹什麼事都要留好後路,見勢不好就快逃,好死不如賴活著,必要的時候可以裝死逃遁……
他雖然恭順的聽著他雖然恭順地聽著,卻有些不明所以。我有些悲哀,但願他日後會記得我的這些話,想好對策,逃離這一切好好過完一生。
玄燁在出征的路上病了,八月回到京城。我也挺擔心他,前去探望,門口的小太監攔住了說皇上心情不好,誰也不想見,之前的宜妃、惠妃等都沒讓見。
我一想咱也不能搞特殊,就跟小太監說:“那麻煩你轉告一聲,說我來過了。”然後往回走。
走了沒幾步,有人在後麵叫我:“衛主子留步,皇上要見您。”
玄燁憔悴了很多,斜靠在床上,臉色不愉。見我進來,揮手遣退了旁人,然後怪罪的說然後怪罪地說:“怎麼來了也不進來?”
我喊冤:“不是你心情不好不想見嘛!”
他拍拍床沿說:“把桌上的藥端來,坐這兒。”
我端著藥到床前,伸手遞給他。他嗔怪的看著我他嗔怪地看著我:“我都病了,你還讓我自己端著吃藥,真狠心!”
我剜他一眼,算了,生病的人最大,我讓他。我不是很甘願的坐下我不是很甘願地坐下,一勺一勺給他喂藥。他的眉頭一點點舒展開來,再一點點彎起來。
我奇怪的問他我奇怪地問他:“這藥很好吃嗎?你怎麼喝得那麼高興?”
他笑著點頭:“是啊,味道很不錯,你要不要嚐嚐?”
“神經!藥能隨便吃嗎?”我斜他一眼,開始不平,“太醫真是勢利眼,為什麼我的藥都那麼苦?”
他卻隻是笑。
喂他喝完了,我終於沒抑住好奇心,伸舌頭舔了一下碗邊。呸呸呸!太苦了!
玄燁看見我的樣兒哈哈笑出聲來。
我找杯水漱掉了嘴裏的苦味,擔心的對玄燁說擔心地對玄燁說:“玄燁,你快找太醫給你瞧瞧,你的味覺有問題。”
他還是笑,我同情他,山珍海味能隨便吃卻嚐不出味兒,果然是上帝對你打開一道門,必會關上另一扇窗。可憐的玄燁!
他笑完了,眉頭又一點點擰起來。
我問他:“怎麼了?戰事不是挺順的嗎?還是身體有哪不舒服?”
他搖搖頭:“都不是,隻是覺得心有點涼,身旁的人沒一個真心實意的。”
我趕緊表忠心:“喲,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究竟是誰惹到你了,不想活了,讓我去剝了他的皮給你做個心套焐焐。”
他睨我一眼:“清清啊清清,你真是個寶!誰要能在你麵前一直繃住臉,我就封他做鐵麵將軍。”
我回睨他一眼:“快說,究竟怎麼回事?”
他歎口氣:“我在軍中病的幾日,胤礽和胤祉去探望我,言行之中冷冷淡淡,感覺不到一點父子親情。想起來就覺得心寒。”
“切,我還當多大的事呢,說實在的,當你兒子也太不易了,尋常父子有什麼事,吵一架,打一頓就完事了。你家就不同了,動輒就關乎生死的,他們敢隨便嗎?而且你們又講究什麼抱孫不抱子的,他們對你當然敬畏多於親情了。沒準他們跟你黏糊了,你又要怪他們太兒女情長了。老大,你就可憐可憐底下這些伴君如伴虎的人,不要無謂的治氣了不要無謂地置氣了。”
玄燁歎口氣,不再說這事,隻是笑說:“怎麼我走時還是爹,回來就降成老大了?”
我趕緊擺出恭敬的樣子:“爺爺,我錯了,我給您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