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是不可以愛上鐵石的
有一顆心,它的名字叫玻璃,可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它並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玻璃,直到玻璃遇上了另外一顆心,這顆心的名字叫鐵石。不過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後,玻璃才知道這顆心的名字原來叫鐵石。玻璃既然不知道自己是玻璃,所以就毫無戒備地與鐵石打上了交道,不過當時也許鐵石已經知道自己叫鐵石了。
有一天可怕的事情發生了,玻璃在不知不覺中居然狠狠地愛上了鐵石。玻璃愛鐵石,就如雞蛋碰上了石頭一樣悲慘的命運,可是當時的玻璃哪裏知道這些,竟然義無反顧地投入到自己慢慢滋生的感情中。玻璃後來想,這種不是一見鍾情的感情其實才是最具殺傷力的,它可以無聲無息地腐蝕入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那麼徹底,那麼毀滅。
鐵石的一個親呢,一個擁抱,一個眼神便足以成為玻璃愛入膏荒的源泉。“也許愛情就是一劑鴉片,因為它總是讓人有想著要飛的感覺。”玻璃經常傻傻地這樣想。玻璃還想要陪鐵石慢慢變老,愛他疼他,做他一輩子的寶貝,於是這顆幼稚而不安分的心在不知不覺間就掙脫了自己的家的束縛,與同樣是偷偷放縱的鐵石攜手同遊牆外的風景。可是世界很大,能容得下兩顆出逃的心的空間卻很小,空中總是有著很多幽靈逼得他們無處藏身。而且玻璃顯然是性情中人,所有的感情都毫無心機地寫在臉上,加上她一向崇尚自由與個性,這個社會的許多遊戲規則她都視若無睹,喜歡活著就是為了自己開心之類的格言,這種唯美浪漫的學院派作風會讓自己重重地摔跟頭的,玻璃後來才明白這個道理,在她終於嚐到了苦果之後。不過當時的玻璃就不滿了,她一心隻想和鐵石有更大的遨遊空間,年少不更事的她居然想大膽地來一次革命式行動,推翻束縛她和鐵石之間的圍牆。
可鐵石對此顯然早有所料,老道的他修煉有為,刀槍不入。對於這種在他看來極不現實的想法,鐵石嗤之以鼻,無情抨擊。這時候,玻璃開始知道自己的名字原來是玻璃了,因為她總是那麼容易破碎,總是莫名地垮塌。玻璃後來在一首歌中聽到“愛有多銷魂,就有多傷人”這一句歌詞時不禁潸然淚下,更何況這根本是一場不合時宜不該發生的戀愛。它看上去很美,可是卻如楊柳扶風,在現實麵前不堪一擊。輕風揚起時,它已是隨風飄蕩,台風過後,便立刻連根拔起,倒地而斃。玻璃這時候確確實實地知道自己是一塊玻璃了,而且是最普通的那種,最脆弱的那種;而且她也終於知道鐵石畢竟是鐵石了。這時候,玻璃隻有百般嘲笑自己的癡自己的傻,嘲笑自己不顧一切的天真與幼稚,嘲笑自己總是噴湧而出的淚水與自以為是的堅強,嘲笑自己與鐵石曾經的風花雪月與甜言蜜語,嘲笑到玻璃又哭又笑。
玻璃應該是沒有血的,但徹底破碎之後被投入熔爐的玻璃忍著巨痛流出了一股股殷紅的血,可這血是那麼的冷,不知道要經曆過多少次的悲痛欲絕之後的玻璃才能這樣流血如冰。
不過重生過後的玻璃開始明白了一個道理:再聰明的女人在感情麵前也會變得迷糊白癡,靈魂出竅。玻璃開始不太悔恨自己在這一次感情中的挫折,不經過這一切,又怎能領悟到男人其實比女人還軟弱?不經過這一切,又怎知婚外的感情是一杯劇毒的鶴頂紅,明知不可醉不能醉,卻要拚卻一醉,最後中毒已深幾乎奪魂卻是打掉了牙齒自己往肚子裏吞。
玻璃隻好想,人總是要學著自己慢慢長大的,所以就要為一輩子隻有一次的真愛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人總是要活著那麼掙紮的,所以不管怎樣都要為自己深愛的男人留下最美好的祝福。不過有時侯玻璃還是會有想不開的時候,這時,她就會幽幽地吐出一個煙圈安慰自己說:“玻璃和鐵石本來就是兩種屬性不一樣的物質,玻璃怎麼可以愛上鐵石呢?”
如果有一天,你在某家咖啡館或某個波光粼粼的湖邊中,看到一名一臉淡然的年輕女子在獨自品味香煙時,請你代我說一聲:“玻璃,你還可好?”
永不放棄
●她曾喪偶,多年後在女兒的大力支持下和他戀愛,情投意合。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他意外受傷臥病。
●親人無暇照顧他,他,她這個“外人”卻在旁人不解的目光中精心照料他,並放棄了海外移民的念頭。
●兩年半的光陰她無悔地熬過,然而他卻表示自己連累她太多。一天,她悲痛地發現他選擇了解脫……
《戀著紅塵戀著你》(見2005年5月10日B12版)見報後,我很快接到讀者依水的電話,她的情緒很激動:“我非常羨慕這兩個主角有幸福的結局。過去兩年半我始終鼓勵身患重病的寄鬆,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希望他戰勝病魔,希望我們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然而前一陣子,寄鬆竟然忍心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這是繼丈夫10年前英年早逝之後,我經曆的第二次沉重打擊……”
天陰欲雨,我和依水麵對麵坐在偌大的會議室裏。盡管寄鬆已經“走”了快兩個月了,一提到他,依水的眼淚還是奪眶而出。在近四個小時的談話裏,她手裏始終緊捏著一隻厚厚的信封。
孀居多年又逢“第二春”
30多年前我在工廠上班,同事凱(化名)長得一表人才。因家庭成分他沒能考大學,但他自修完機械專業的全部課程,還研發出許多專業機床。我很欣賞他,與他戀愛成家,育有一女。改革開放後,凱評上了工程師,擔子很重,整天加班。女兒讀大三那年夏天,凱患上了白血病,我在病床邊守了他7個月。他很樂觀,聽病友說隻要熬過5年就有治愈的希望,就跟我講,他要一步一個腳印,就像過馬路一樣,希望能闖過這5年……可惜他還是沒能闖過去!我是個傳統而戀家的女人,丈夫的去世對我打擊特別大,有很多次我都想隨他而去。幸好我有一個懂事的女兒,大學畢業後拿到頭一個月的工資,她就帶我去旅遊。我稍有安慰。然而不久,女兒提出要到國外讀書。她說分開是暫時的,她要給她父親爭口氣,不讓別人瞧不起。不久,女兒在工作中認識了由香港派駐上海的一個男子,擦出愛的火花,2001年結婚後移民加拿大。女兒在那裏工作很出色,她老板每次來上海開會都約我喝咖啡,還表示可替我免費辦理赴加拿大的移民手續,讓我和女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