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作視而不見,是如此費力的一件事。
“走吧。不然去晚了,幹爹可要怪罪我們了。”於清淺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什麼時候,她也開始學會了如此善於偽裝自己。
任竹楓在她的話裏聽不出任何不妥。一切的故作平靜或許都是因為害怕,因為一旦驚動,微瀾會變得洶湧吧。
左側的嘴角魑魅地斜著,什麼時候自己的樂觀在一點點的流逝,徒增了那麼多感傷。隻是希望你知道,天涯海角也會陪你去,如果不能給你帶來快樂,那麼就陪著你一起憂傷。
“怎麼了?突然停了?”車突然停下,於清淺突然不習慣起來。
“今晚閑鶴山莊應該是個晚宴吧。應該穿禮服去的。”任竹楓親和的語氣提醒著他。
“哦,好象是的。”想起第一次去閑鶴山莊,冷川痕就是將自己折騰了一番才帶自己到了那裏。
身邊換了一個人,就好像什麼都變了。記得那一次,自己是滿腹委屈,心懷不滿,但又對他的所有的安排都無法反抗。而這一次,倒不如說是任竹楓配合著自己,還要承擔起從旁指點的責任,無意之中,虧欠他的越來越多,真不知該怎麼償還,用什麼償還。
弄好造型出來後已是一個半小時之後了。但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他,卻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怎麼樣?還行吧?”於清淺走到他身旁,很客氣地問道。
任竹楓這才回過了神。剛才她出現在視線中的那一刻,自己的眼神就無法再移開了。雖然還是淡妝,但在化妝師的手下,讓她高潔脫俗的神韻更加凸顯。以前的齊劉海也變成了斜劉海,顯得更有靈氣,原本烏黑的頭發染成了亞麻色,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又比往常多了幾分成熟。俏皮的小耳垂上綴著一個長鏈耳環,上麵嵌著幾隻飛舞的蝴蝶,熠熠生輝。一襲天青色抹胸晚禮服,一直垂到腳腕,使得原本完美的身材變得高挑了些許。腳下的一雙白色的高跟鞋既大氣又不失她可愛單純的本性,是堪稱完美的造型。
“淺淺,你真美!”任竹楓由衷地讚歎道。這一刻有她站在自己身邊,也是對生命的一種點綴了。早就領略過她的美,早就對她的形象做了最完美的想象,卻沒想到她的美麗可以達到這種超越思維的極致。
“謝謝。”於清淺退去了少女的忸怩,多了份21世紀的知性美。
“走吧,別遲到了。”任竹楓有些暗淡,她難道沒有發現,在她進去準備的時間裏,自己也已經換了衣服、換了造型嗎?就算做再多的改變,做再多的努力,她也看不到嗎?自己明明就站在她的麵前,為何她注視的卻是別人的背影,倔強而執著。
每個人在愛情裏,都會執著這樣的一份堅持,即使遍體鱗傷,即使得不到任何回報,是不是?
冷川痕一直板著臉掌握著方向盤遠遠地跟著他們,直到看到他們進了造型坊。才立即掉轉了車頭。
誰都沒有發現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像是冰霜、黑夜、烏雲、頹垣斷壁的疊加。該死的苦衷,看她剛才笑容滿麵的樣子,哪裏有什麼難言之隱,明明是很享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