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居回隴月齋的路上,葉雲懷和齊凝心並步同行,見齊凝心一言不發,葉雲懷不禁納悶:“夫人可是有心事?”

“沒,沒有。”齊凝心心中似是有委屈,卻又不敢多言。她想葉雲懷留在老宅陪她,但知書達禮,大家風範的她又怎能說得出口。心中憋悶地隻說了一句:“夫君回京的行李可需要我收拾打理?”

“不必辛苦夫人,嚴媽會打理好的。”葉雲懷不以為意雲淡風輕地回了句。

一時間,齊凝心覺得自己一點都幫不上忙,更是心灰喪氣了許多。

跟在後頭的竹青看著自家小姐這副模樣,著急的小臉都漲紅了,覺得憋屈。

葉雲懷將齊凝心送回隴月齋,還未進院口,便囑咐其早點休息。

“夫君今日還是回北院?”自打回老宅期間,葉雲懷便在隴月齋與其分房而睡,這幾日更是日夜都在北院的書房,雖同在一屋簷下,可一天卻見不上幾麵,近幾日也隻有晨昏定省時,葉雲懷來隴月齋迎齊凝心一同去給侯太夫人請安用膳。想到這些,齊凝心不免覺得心中又升起幾分委屈失落。

“還有幾份要件沒有處理,夫人好生歇息,明早見。”葉雲懷仍是沒有發現齊凝心的異樣,轉身大步流星離去。

看著葉雲淮離去的身影,齊凝心兩眼起了霧氣。

竹青一旁再也憋不住了:“小姐,您為何不留侯爺?”

“這種話叫我怎麼說得出口?雲懷哥哥一心為公務,我卻老想著兒女情長,不知羞。”齊凝心看著自己院裏的桂花樹惆悵道,似是為自己開脫。

“夫人洗澡水已經備好了。”院子裏的丫鬟過來通報。

竹青一臉心疼的看著,這哪還是原來在太師府裏那個嬌巧活潑的小姐,自打進侯府後少了開懷大笑多了哀傷憂鬱。

竹青上前扶著齊凝心:“小姐,我伺候您沐浴吧。”

今日月色皎潔,映照著廊亭之下閑庭信步的葉雲懷意氣風發。如今他已提上護軍參令,不得不承認與太師府的聯姻給了他一定的助力,在朝堂之上的一眾武官中他也算有一些話語權,算是為侯府揚眉吐氣了一把,隻是,這些還遠遠不夠,他的抱負不至於此,為了侯府日後百年的興榮,他還需日夜兼程繼續發力。

也許是今夜夜色太美,葉雲懷整日掛記公務的心漸漸放鬆了下來,不知不覺行至到一空荒處,偏離了去北院的大路。

遠處“嫣然閣”的匾額依稀可見,舊事回憶湧上心頭。上回來次還是因為......,算了,不想也罷。年少一段露水姻緣而已,但想到此,葉雲懷不免又隱隱一陣莫名的失落,自打蘇婉兒進了老宅以來,就好似對他熟視無睹,跟以往對他的態度大相徑庭,這次回來,竟然連照麵都打不上了,想必是刻意避嫌為之。

他並非對蘇婉兒無情,他仍記得蘇婉兒對她芳心暗許,曾對蘇婉兒許下承諾,雖也知自己現在言而無信,於私心,他是虧欠的。要說來,他倆也算是青梅竹馬,蘇婉兒自小對他芳心暗許,他怎會不知,況且,人家也曾委身於他。

可,終歸如母親所言,他並非小門小戶之人,凡事需以侯府前途為重,若不是聽從母親直言娶了齊凝心,他現在官場的路怕也是寸步難行。葉雲懷此刻心思有點紊亂,剛才的意氣飛揚躊躇滿誌的神采此刻頹靡了不少。

還在嫣然閣前院為春桃把風的孫瑩,此刻望著天上的輪月也是思鄉之情上頭。如果現實世界和現在的世界是同步的話,那麼此時此刻,她的父母也在為她掃墓吧?一想到此,孫瑩控製不住情緒低聲嗚咽了起來。哎,自己怎麼就把日子過成這樣了呢?她好想回家啊,還回得去嗎?

葉雲懷仍然是往嫣然閣這邊走著,或許是為了懷念曾經無疾而終的少年姻緣,也或許是留戀自己少年時的意氣用事。臨近,窸窸窣窣的聲音引得了葉雲懷的注意,月色籠罩之下的嫣然閣荒草萋萋,顯得甚是嚇人。不過他可不信這般牛鬼蛇神之說,仍徑直走進院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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