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色如銀,月光灑在院中的桂花樹上,襯得新生出來的枝丫格外鮮豔。興許是孕期容易滋生起母性,齊凝心望著那被月色照耀的小嫩芽,心中一時充滿了對新生命的希翼,心中煩悶的情緒也有所消解了一些。

玉竹居內,葉雲懷和齊凝心剛陪候太夫人用完晚膳,這會兒正陪著候太夫人閑聊。

“母親,兒子有一事相告。兒準備這幾日回京,近來不太平,兒子得回去巡營。”

一家人剛還在閑話家常談笑間的氛圍,被葉雲懷突如其來的一句便打斷了。

候太夫人一愣,放下手中的茶盞:“這事兒,你先同凝心商量過了嗎?”

“母親,我已同夫人商量過了。”

候太夫人麵有顧慮地看了看齊凝心,轉而對著葉雲懷:“你現襲爵,剛上任官職,勤奮拚搏自是好事。隻是凝心這身子,剛懷上子嗣不久,你不能多做陪伴,怕是會讓凝心難受了。”

葉雲懷自知決議唐突,但他剛蒙聖上龍恩不久,如今正是要表現的時候。

“母親,相公確與凝心商議過此事。相公也是為國忙於政務,凝心既嫁為人婦,必定是支持相公,為其分憂的。”齊凝心見葉雲懷麵有難色,小心翼翼地體貼幫襯道。葉雲懷確有同她說此事,但也是方才和她一同前來的路上,才和她提起此事,算不上商量。

原本齊凝心嫁入侯府以來,這是頭一回跟著夫家回鄉,候太夫人想著雲溪老家氣候水土宜人,此行歸鄉祭祖,可順便一家人在雲溪老宅小住幾月,葉雲懷也可陪著齊凝心可在此修養安胎增近一下夫妻感情,畢竟他倆剛成親不久,就有了子嗣,雖是大喜事,但終歸夫妻情分看著還是有點生分,侯太夫人也是順水推舟罷了。

可這才不出幾日光景,葉雲懷便要提前離去,齊凝心心中自然是失落的,但她也知曉,既嫁為人妻,就不能因自己的私情私欲耽誤了心喜之人的前途要事。

“不愧是大家女子風範,既如此,那想必太師府也不會多有怨言的。”候太夫人自知兒子心急,但也不能落了太師府這邊的臉麵。葉雲懷這個官職若不是太師府的關係,也抬不上這一級。

“男兒誌在四方,家父家兄若是知曉相公此舉,也定是倍許嘉讚,況且凝心以夫為天,自然也是不會同外亂嚼舌根的。”齊凝心仍是柔柔地說道,卻又望了望園中桂花樹上的新嫩枝丫,原本新生的希翼消減了下去,失落的心境又滋生了起來。

葉雲懷聞言,將身旁齊凝心的手放入自己掌間,輕柔撫拍了幾下。瞧著齊凝心嬌嬌小小的模樣,心裏琢磨著雖然其年紀尚幼,嫁入府中年歲尚短,但好在知書達理,識大體。之前葉雲懷還擔心齊凝心會是個使小姐性子的,可成婚這麼久來,乖巧聽話,未曾生惹是非,頗具賢妻之資,想到這,他難掩滿意之心,自古男子在外拚搏,家應有賢妻分憂。如此一來,他日後也安心。

聽了齊凝心這席話,候太夫人方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嫣然閣院落後門外直通一處小花園,由於此院落常年無人居住,平日裏無人打掃,連著的小花園也因常年未修整而雜草叢生,在月色映襯下似有些陰森森的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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