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興人氏譚昌言,有字聖俞,萬曆二十有九年高中,天啟五年卒於其任,但是假死,有子字元良,名譚貞良。
天啟七年,時值五月十八,西苑,陽光媚,有湖,可見:
湖明如鏡,透亮十分,湖中魚草細切可偵;吃水略深,湖下多石,怪石嶙峋渾然天成;陽光十分大方地落於水波,風起,柳枝輕觸水麵;魚躍,水麵波光粼粼。
儼然望去,十裏外天啟帝朱由校親率親兵緩行。
“明”字旗陣陣,湖邊樹下綠叢中稀稀疏疏耳語-
“元良兄,此法確可行否?”一男子趴在草叢中,臉上俱是凝重,壓低聲音問。
“蓋可行也,否則再也除不掉朱由校了......”帶頭的英俊男子邊是回答邊又是專心致誌望著湖。
“元良兄,慎言之。”
除他們二人,卻還是餘有幾個士卒拱衛在側,隻沒有他們這般在意罷了。
譚貞良又補充道:“家君嚐相訴與我,言朱由校喜好玩樂,途徑此處,天氣又炎,必下水嬉鬧一番,”又砸吧砸吧嘴,更沉了沉聲,道:“父親請了高人占卜,今日或將有大雨,切勿多想了去。”
“這日頭可是高掛哩。”
“你懼死?”
另一位男子欲言又止,不等他開口,譚貞良又跟著說道:“澤熙啊,父親待你不薄,這天下百姓蒼生,你可得......”
“這弑君之罪,我李澤熙......”後麵的字他沒多說,隻眼神堅毅,譚貞良自是不必多問。
微風輕拂而過,隻待朱由校愈來愈近,譚貞良便點了點頭,一持劍男子穿著明軍的服飾,即刻奔向湖邊的一艘大船。“澤熙,你且先去從此正數第二艘小船,藏匿於船底,若是無風無浪,這弑君之名,你可背得起?”
李澤熙沒有回答,快速飛奔向小船,但速度極快,趁著柳樹的掩護躲入船底。
又過了一刻鍾,天啟才終於抵達湖邊,天啟本欲乘大船,卻又是挑得了兩個麵白無須的小太監出來,“朕想欣賞大明美景,你二人便同朕泛舟了的。”
兩個小太監忙不迭下跪叩頭,“謹遵聖命--”兩聲高亢的聲音卻是就響了起來。
從湖中央看,這湖卻更是美的了,但見:
綠煙紅霧,彌漫二十餘裏,其實湖光染翠之工,山嵐設色之妙;皆在正午,花態柳情,更為山容水意之美,別有趣味之幸。-“嗟乎!此景甚美之,隻悲乎!朕日月天朝,兵鋒披靡,卻是保不得這般山重水複!朕泱泱華夏,底蘊深厚,卻是連彈丸遼左都......”說著,天啟眼眶泛紅,“世人皆詬病朕啟用魏忠賢,朕!可還有人用否?”算是一番慷慨激昂。
天上有點滴小雨淅淅瀝瀝,朱由校撲通一聲卻是跪了下來:“皇上!”
“不要攔朕!”朱由校揮手攔下匆忙來扶他的太監。隻見雙手拱起,“列祖列宗,孩兒不孝呐!”言罷,便“哐當”地磕了個響頭,船板上還略有血跡,見得那朱由檢額頭卻也是有血跡,李澤熙瞧得入了神,瞪大了雙眼。
一陣鴉雀無聲,心中確如這天烏雲滾動,卻是見得:
風怒雨傾,水下暗流湧動;血濃於水,波濤洶湧滾滾:雨大如注,綠草橫生。雨聲嘹亮,似斷腸之痛;多少往事,列九州之濱。
猛風飄電黑雲生,霎霎高林簇雨聲。雨越是大了,李澤熙再也不管這天啟死活了,一個用力,賺得這雨聲駭浪,撲地落入水去,再不見了蹤影,生死便也未卜了。
船終是離岸不遠了,然雨是越大了起來,幾朵水波飛濺-一隻身形龐大的由水而成的獅子含住了天啟所在的船隻,但見:湖上風來波濤動,不許木船靠岸泊。
“快救皇上!”一位偏將大喝,士卒緩過神來,紛紛跳水搭救,待得雨歇、風止,卻是過去了兩刻鍾,才是將奄奄一息的朱由校撈出了湖來,急忙就醫去。
與此同時,西苑的一偏僻小鎮:
“澤熙應是......”譚貞良話還未說完,有一老人:白發及腰,兩鬢已蒼,背板難直,厚繭密布-正是譚昌言:“不妨事,早晚也是要除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