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安站在江邊,滿心愁緒,剛才的歌舞升平景象像是自己的幻想一樣,現在隻剩怒罵和哀哭。
他在傍晚收到密信,今晚錢串子的熱鬧大了,讓他最好備齊人馬,不要驚擾了聖駕。
沈仲安不知道如今皇上是怎麼了,雖然不願承認,但是皇上的所作所為在他看來,確實已經荒誕不經了……
一整晚都在想,如果皇上真的來了會發生什麼?皇上為什麼會來這裏?錢串子的熱鬧又是什麼?他知道錢串子如今為了皇商的名頭一定會出點幺蛾子,本以為也就是這艘張揚富貴的大船,沒想到還有別的事情。
一個醬色差服的衙役小跑而來,恭敬的稟報:“侯爺,那些喪船上似乎不是普通人。”
“什麼意思?似乎?”
“我們的人一靠近,他們就跳水逃走了,都是水性極好的人,我們的人到現在也沒有抓到一個,應該不可能是普通老百姓,至於他們大鬧的原因,暫時無處查明。”
“蠢貨!”
逃掉了嗎?這樣的借口可沒法跟那艘船上的人們交代……
“傳令下去,全力抓捕剛才的人,至於罪名……散布旱魃謠言,禍亂百姓,擾亂治安,驚擾貴族,皆為重罪,決不輕饒!”
衙役一愣,驚疑不定地問:“大人……不用抓到之後審問再……”
“多事,還不快去?封鎖沿江路線,哼!水性好,除非他們是魚,老夫就不信還能一輩子不上岸?老夫縱橫官場數十年,還用你這小毛頭在這質疑?!還不快去!”
“額……是!小的這就去!”
衙役擦著額間的汗轉身就跑,他這樣的小廝也就這種時候能靠近這樣的大人物,沒想到還被訓斥了,看來以後要果決點才是,才會有像那些大人一樣的魄力!
沈仲安在江邊負手而立,這些年平靜下來,就像沈洛霓說的那樣,是有點老而懶了,果然不行啊!
看著那個衙役在江邊奔走,告知同伴那些人的罪名,心裏的事逐漸就多起來了……
兩個女兒也一天天出落的美貌如花,前日興起去看周梅婷,竟然聽她說兩個孩子也到了該操持婚事的時候了,沈仲安心裏百感交集。
尤其是想到沈洛霓,當初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還答應了她不幹涉她婚事這樣的要求,現在想想不是扯淡嗎?當初怎麼就答應了呢?!
仔細想想,難不成沈洛霓心裏已經有譜了?!沈仲安心裏一邊警鈴大作一邊無可奈何,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今晚又答應了恒陽郡主讓她把沈洛霓領出去,其實總是有點不放心的,好像每次出去總是沒好事,雖然說恒陽郡主這樣的大腿送上門來不抱白不抱,但是說到底恒陽郡主鬧騰也是出了名的,會不會沈洛霓也被帶壞了?
帶壞了怎麼辦呢?都到了婚配的年紀了,做出的事一件比一件離譜,到時候要是沒有婆家怎麼辦?
越想越煩亂,似乎這混亂的江邊都沒有家宅裏的事情讓人頭疼,看來明天又要跟沈洛霓好好談談才行,雖然是答應了,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自古以來的定律,哪能由得她胡來?
小姑娘家家沒見過幾個外男,總覺得人都是好的,萬一選錯了人不就難辦了?!
沈仲安撫著美須心裏打定主意,回去就和沈洛霓說說這事。不過目前啊,還是要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區區小賊,休得猖狂!
亞爾弗列德已經離開了,手裏拿著的是沈洛霓寫好的點心菜譜,看著熟悉的英文,感動得涕淚橫流,下定決心,不會讓哪位美麗的小姐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