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恒巋然站立,不動不搖,無人能體會到他此刻所承受的劇痛。
他卻不怒反笑。雙眸深冷如淵。暴戾殘酷的殺氣,氤氳眼底。
寶頂上夜明珠,瑩光輝煌,自上而下,映得他玄青睡袍流光如水,映得他俊顏冷酷清寒白如美玉。整個人仿佛地獄神祗,邪魅陰沉。
“耶律騰,你若真得逞,還會來此尋釁麼?”
簡單一句話,比長劍更狠,更利。
耶律騰狂肆地諷笑,僵凝臉上,眼底已然露出幾分恐怖……
蕭衍驚覺蕭恒動了殺氣,忙扶住他。
“哥……”
蕭恒推開他的攙扶。寒光明滅,手起劍落……
耶律騰發出一聲沙豬似地慘叫,他甚至來不及反抗掙紮,就——成了“太監”。
他捂住自己的腿間,慘叫打滾,地毯上留下,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痕。
“蕭恒,你這畜牲!本太子這就回去發兵……”
耶律騰掙紮著想站起來,卻痛不欲生地又歪在地上。
隨著血液流失,他冷汗涔涔的臉,麵無人色。
蕭恒不耐煩地盯著他,陰沉揮出一股真氣。
掙紮不休的耶律騰被擊中後頸,躺在地上,再也不動。
蕭衍忍不住擔心,“哥,說不定,他真的會發兵。”
“哼哼,發兵?想得美!若他留在這裏當質子,死活都難保!”
蕭恒鷹眸冷眯,長劍撐著地麵,轉身命令方慎。
“把他送去花樓,對外宣稱,北遼太子耶律騰,欺負一位賣藝不賣身的女子,反被女子閹了。把這事兒傳得人盡皆知,務必讓天下人都知道!”
“是,殿下!”
蕭衍忍不住暗歎一句,妙!
他又鄙夷地在耶律騰身上踢了一腳,“如此,他這太子之位就沒了。北遼帝斷然不會為一個廢太子,亂了兩國盟約。”
方慎帶人將耶律騰秘密運送出去,幾個小太監進來,一聲不吭地,迅速將地毯換掉。
蕭衍坐到床沿來,“哥,你的腿……”
“無礙。你幫我端一杯水過來,就去睡吧。”
“是。”
蕭衍端水來,擱在床邊的小幾上,轉身退了出去。
蕭恒旋即掙紮著撐起身體,從枕頭下摸出陌柔給他的兩個藥瓶。
她的藥,效用神奇,隻可惜……已快用盡。
他摸到小幾上的水杯,喝了兩口,吞下藥丸。
然後,小心地卷起褲管。
包紮在膝蓋上的白色棉紗布,已然透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