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慌忙從包裏取出一瓶白色液體,急急擰開了遞給老人。
老人大喝一口。“噗”噴在冒著火苗的左掌,紙片遇水非但不滅,反而燃得更旺。
“恭請喜爺歸位”老人喝道,隨即將手中燃著的紙片往那人的額頭,雙肩,前胸,以及雙膝部位一一拍去。又扭頭衝小孩喊道:“槐~~”
“嗲嗲~~給”小孩這次似乎學乖了,迅速將手中準備已久的一顆木釘遞給老人。
老人微微一點頭,接過木釘竟生生往那人喉間七寸之處用掌重重一拍。歎道:“你生前也算個人物,怎料今時還遭此一式,並非老夫本意如此,實乃無奈之舉,唯有先行用槐木釘將你魂魄鎖住,待擒得蟒遊屍,定將你好生安葬。一旦入土為安,魂魄自然放逐,容你轉世,剛才多有得罪,也實為你好,請多多包涵。”
老人轉身扶起驚魂未定的郭旗,抓起他的手臂仔細瞧了瞧,從懷裏摸出一張黃色紙片點燃後將灰燼盡數倒入先前裝有白色液體的小瓶中,和著搖勻了幾下遞到郭旗麵前淡淡道:“喝了它,免得中了屍毒。”
郭旗顫抖著接過瓶子毫不猶豫往口裏一倒喝了個一滴不漏。喝完後還將瓶口倒扣用力拍了拍瓶底,生怕一不小心漏了一滴。惹得一旁的小孩嘻嘻發笑:“笨,不用喝這麼多的,當汽水喝呢。”
郭旗啞然一笑。經過剛才之險,老人的本事郭旗是盡數看在眼裏的。
直到此時他才對老人先前提過的“趕屍”深信不疑。這也不難解釋為何他會將那瓶齷齪之水一飲而盡時的心態了。
“剛才可是傳說中的‘鬼吹燈’?真是生平罕見,老人家當真好本事,真是大開眼界,大開眼界啊,”待心情稍稍平定下來,郭旗早已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張口歎道。
老人卻不搭理他,麵帶怒色環視了一下屋子四周,目光最後落在了倒在地上的兩人身上。
原來就在老人拔劍刺向那人麵門的時候,這一幕偏偏讓纏繞在一起的吳石勇和老板娘看了個正著。
於是那女人兩眼一翻當場便嚇暈過去,而吳石勇則嚇得癱倒在原地,此時似乎還沒緩過氣來。
“原來你二人並非會龍山一脈”老人怒氣衝天盯著地上的吳俑瞟一眼對郭旗正色道。
“咦?”
“會龍山一脈的傳人又豈會不知返陽燈的重要性。方才那婦人滅燈之際,你二人為何卻無動於衷,並無丁點緊迫之意,難道不知這煞屍的嚴重性嗎?”
“老人家,我並不曾說過自己是什麼會龍山一脈啊,我隻是家住會龍山之畔。”
“果然如此。之前你們答切口之時,我心中就古怪,原以為年代久遠這切口傳下來稍有微詞也不足為怪,不料~~哎~~你可知你們適才貿然迎喜爺入囊險些釀成大禍。無知小兒不知天高地厚。”老人怒色嗬斥幾遍漠然向門外走去。
行了幾步又掉過頭從懷裏摸出一片黃紙擱置桌沿,緩緩道:“方才見你手臂傷口似乎並非煞屍所致~~罷啦,雖然你非會龍一脈,但念你請老夫喝酒的份上,這道棲霞符你留著,興許日後用得上。”說完便搖晃著手中的銅鈴走出了房門。
郭旗遙望著那三個身影再次匆匆消逝在朦朧的雨霧中,腦袋裏仿佛被塗了一層粘稠的漿糊,對今晚發生的這一切怎麼也給不出個合理的解釋來。
索性用力一拍腦門,扶起還癱坐在地上的吳石勇向門外踱去。經過門口的時候看了看桌沿的那張黃紙,略一停頓,伸手抓起胡亂放進口袋,又摸出幾塊錢丟在桌上。便頭也不回走出了“大娘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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