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平時景元閉著雙眸,也略微能感知到一些,此次因林淺的靈魂急於阻止景元自殘,景元所感受到的比往昔更為強烈了些。
林淺與景元,猶如隔著生死的天塹,遙遙相擁。
在擁抱過後,林淺留意到景元的神情平穩了些許,繼而繼續回到溪雲劍上養魂。
實際上,隻要林淺不想死,任何人和事物都無法將她抹殺。
林淺那蟲軀在被景元斬殺之際,她的心中就一直懷揣著以人類之身重獲新生的想法。
自這日起,景元日日在眼眸上蒙著罩布,於星際間四處漫遊,追殺著那些追隨原始博士的泯滅人性的惡徒。
他憑借著自己的智謀和武力,將一批又一批深陷囹圄的人從那群惡徒手中拯救出來。
景元即便不是巡海遊俠,也在做著巡海遊俠所做的事。
景元的身上雖已沒有了神君,但他的武力仍舊不減分毫,在日複一日的巡獵與解救中,那武力值更是與日俱增。
他擅長使劍和刀,溪雲劍與石火夢身是他無論走到何處都隨身攜帶的神兵利器。
二十年的歲月如白駒過隙,景元除了做這些事情之外,還帶著林淺的畫作四處舉辦林淺的畫展。
偶爾閑暇時,他便返回羅浮看看,順便尋找彼時已然長大成人的白珩。
白珩一見到景元,便親昵地呼喊爹爹,倒是對撫養她長大的刃,一直都直呼其名。
白露也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眾望所歸的持明族的龍尊。
這一日,景元剛解決完一批惡徒後,偶遇到了他的恩師鏡流。
景元邀請鏡流來到他在這個星球的別院,與鏡流舉杯對弈。
“恩師,莫用那般眼神看我,我不過是一個孤獨的鰥夫,在等待著我的妻子歸來罷了……”
景元的眼神再度恢複了往日的溫潤與平靜,然而那眼底深處卻仿佛隱藏著無盡的痛苦與哀愁。
即便時光已經流逝了這麼多年,景元依舊被困在那無盡的傷痛之中,無法自拔。
甚至他之後如同行屍走肉般地活著,也是因為林淺那時希望他能活下去,為她舉辦畫展的遺言,這讓他無法隨著林淺而去。
“普天之下,唯有你還堅信她尚存於世。”鏡流輕輕地搖了搖頭,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在鏡流的心中,林淺亦如她的女兒一般,林淺離世之時,鏡流的心又怎能不痛呢。
這一天,景元回到了羅浮仙舟,在這裏舉辦著林淺的畫展。
林淺的畫展上,林淺昔日的許多老熟人紛至遝來,他們也都與景元不期而遇。
景元在這二十年的歲月裏,也學會了用畫筆描繪心中的世界。
對於參展的人們,他有條不紊地闡釋著林淺所作的每一幅畫的深刻思想和獨特用意。
自從景元學會了畫畫,再看林淺過去的那些畫作,他都能心有靈犀般地體悟到林淺創作每一幅畫時的內心世界和奇思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