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家的家事,各位村民請回吧。”為首一位士兵淡淡地說道,眼中殺氣騰騰。

錚亮的大刀,在月光下閃著森森寒光。村民們見了,不寒而栗,望向村長。

“回吧。”村長眼神落寞,低著頭輕聲說道。他背著手,快速轉身帶頭走向家裏,腳步匆匆,心中似乎有些害怕。身後的村民也快步跟了上去,各自回家。

回去的路上,村長何大牛想起:何北玄是那軍中的千夫長,前幾天夜裏何子星對他偷偷地哭訴,他轉天就把那封用木炭寫的,皺巴巴的信帶給了何北木。隻是沒有想到,何北玄回來得這麼快,竟是短短三天時間就趕回了家中。

他做錯了,何北玄是在乎古月的,早知道會鬧出人命,就該把何家母子給盯緊了,就怕何北玄事後會遷怒整個桃花村。

民不與官鬥,更不敢與兵鬥,尤其是在這個混亂的年月。

————

李柱地慘叫聲,迎來了何北玄地棍棒伺候,啪啪聲不絕於耳。何子星抱著大哭的何子雲站在一旁瞪大了雙眼,他眼神陰翳地看著李柱滿地打滾,渾身流血。若是細看,就能發現何子星現在正在全身發抖。他的心中也是害怕,但是仇恨讓他快速地成長了起來。他學會了隱忍,學會了反擊。他逼迫自己去看那血腥,見識那些肮髒。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和仇恨,才能逼迫他對著昔日的血親下手。

何北玄地棍棒處處落在李柱的關節處,不到一刻鍾,李柱癱軟在地。李柱猶如一條死魚般,雙眼泛白,隻有出氣沒有進氣。

何北玄探手撫摸在李柱的身上,嗓音清冷,緩緩地說道,“斷了雙臂,你以後便不再賭博;斷了雙腿,你便不會與那些混子為伍;斷了孽根,你便不用禍害那些姑娘了。”

他就像一個旁觀者一般輕描淡寫地述說著那些話。無心無情,哀莫大於心死。

豁然,他轉頭望向大姑姐,咧嘴一笑,笑得那麼恐怖陰森,猶如來自地獄中的惡鬼。

“嗬嗬……大姐和母親,喜歡我送給你們的禮物嗎?”

那笑聲,那話語,讓人感到毛骨悚然,讓大姑姐和婆婆不寒而栗。

何子星的眼睛在眉毛下炯炯發光,微微一笑,小手輕撫何子雲柔嫩的小臉,溫聲說道,“娘親的仇報了後,哥哥會護著你長大,就像娘親護著我們一樣。”

稚嫩的話語,何北玄聽得揪心地痛。若是接了她們母子三人去軍營,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後悔無用,他的一生都將會活在悔恨當中。

夜風清涼,銀色的月光揮灑大地,猶如白晝一般。

何北玄挺直了脊梁,站在村口的樹蔭下,古月的靈魂坐在她的肩頭。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在寂靜的深夜尤為清楚。

近了,更近了,古月看著疾馳而來的幾匹戰馬,那是何北玄的親兵,她在年前何子雲滿歲之時見過。

“老大!”隔的老遠,大胡子楊坤就衝著何北玄急聲喊道。

三匹戰馬,四個人。古月猩紅著眼睛,望著楊坤身前綁著的李姓公子。她靈魂顫動,怨氣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