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洛塵悠然間沏了壺新茶，看著雲霧嫋嫋，嘴角忽然浮現一絲笑意：“方才與江姑娘閑聊正歡，險些忘了正事。”
“不知……江姑娘在這夜深人寂之時忽然造訪所為何事？”
“淩公子聰慧過人，我此行的目的想來淩公子也是早已知曉，不然，為何偏偏邀我來此，難道就不怕我在此荒野中突然與你不利麼？”
“江姑娘說笑了。我自見姑娘的第一眼便知，江姑娘一表人才，人美心善，絕非能行此歹事的陰毒之輩。”
“單從外表可看不出什麼。”江疏月微微搖頭，“若是淩公子總是這般以貌料人心，怕是終有一天會折在有心之人手裏。”
“怎麼會呢……”淩洛塵微微搖頭，“實不相瞞，江姑娘，就在昨晚，我確實有過懷疑你。甚至今早拜訪完令尊後，我心中的懷疑更甚。我總覺得你們是在隱瞞什麼東西。”
江疏月默默地飲著茶，也不出言打斷，隻是眼神示意淩洛塵繼續說下去。
“當你開始懷疑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不自覺地將所知的任何線索有意無意地向著這個方向靠攏，而我也是如此。故而，我一直在想，城主為何要急著趕我離去，城主府，或者說江姑娘你究竟在隱瞞什麼秘密。”
“在那時我也確實慌亂過，失措過，我在不知不覺中進了你們的局中，但我卻不清楚你們的能力，不知曉你們的目的。我在明，敵在暗，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所以，我就想拿秦驍陽做突破口，希望通過挖掘她身上的秘密來找到某種線索，並希望籍此破局。”
“但是後來我轉念一想，發現了一個巨大的漏洞，一個被我忽視掉的漏洞。”
淩洛塵端起茶壺，為兩人各沏了一壺熱茶，依舊不緊不慢：“那就是……若是城主大人和江姑娘有著這般城府與手腕，為何會遲遲抓不住一個毛頭小賊，不僅兩次讓他逃跑，還讓他大搖大擺地在茶樓中喝茶看戲？”
“江姑娘與城主大人自非庸才，不然這徐江城即便借了天時地利也不可能在這將起的亂世中一片欣欣向榮。”
“那麼，”淩洛塵吹散茶水的霧氣，潤了下喉嚨，“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秦驍陽是被你們故意放走的，之後委派周大哥在華春樓蹲守，也不過是在裝裝樣子、掩人耳目罷了。”
“或者……是單純作為一個威脅與警告，防止秦驍陽再進入華春樓，再與某人接觸，比如……”淩洛塵忽然抬起頭來，目光幽幽，觀察起江疏月的反應，“鶯兒姑娘？”
可惜，江疏月依舊一臉淡然，他什麼都沒能看出來。
淩洛塵倒也不糾結此事，開口繼續道：“總之，江姑娘這番布置可能目的有很多，但其中一條便是‘保護秦驍陽’。”
“可秦驍陽卻曾告訴過我，他曾在‘無意間’對姑娘你做了些許不敬之舉，這才導致了他遭受來自城主府的百般緝拿。但今日我見識了江姑娘的手段，卻是知道，隻要江姑娘不願，那秦驍陽再是鬼迷心竅都怕是難以接近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