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不用錢,劉芳立馬把鞋拿出來比劃了下,最後還是沒舍得上腳。
聽到劉芳喊他,李懷仁才走過來,迫不及待把鞋上腳走了兩步後,含糊道:“咳咳,這鞋還算湊合吧。”
話雖這麼說,嘴角的笑容卻比AK還難壓。
對於老登的嘴硬,李崇文算是深有體會了,之前一聲不吭守了受傷的他一夜,後來要看似趕他走,又舍得花五塊錢和酒票給他買汾酒送禮,做的一切隻是為了李崇文能踏實過日子。
隻能說是愛之深,責之切,用心良苦。
不過現在這個禮物,看的出來他還算滿意。
之後鋪好床,累了一天的李崇文沉沉的睡了過去,劉芳怕他熱,拿著蒲扇在他床邊扇了許久才離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李崇文早早起來,收拾了馬圈,劈柴,喂馬,又給它飲了水,把大白的毛擼順了才回了屋。
踏進房門,一股香氣差點沒把他的饞蟲勾出來。
李崇文看向八仙桌,眼前立馬一亮。
“呦!這不是燒南北嗎?這口菇哪來的啊。”
“燒南北”是舊時京城人吃竹筍的老做法,將口菇和竹筍切片後,旺火煸炒,佐以醬油、料酒、紅汁勾芡,有條件的話還得加上雞湯或者雞油,那味道才叫香。
對應的還有“燒二冬”,隻是把食材換成了冬筍和冬菇。
劉芳端上碗雞蛋野菜湯,說道:“上次回娘家,你大舅給了些,一直沒舍得吃,剛好碰上你帶了好筍回來,就想著不能糟踐了。”
“嗯,好吃!”李崇文迫不及待夾了一筷子,隻覺得鮮美爽口,香味馥鬱,接著說道:“媽,下回買點肉,做東坡先生的筍燒肉。”
“美的你,每人每月就二兩肉,月初吃完了,月底怎麼辦?”
李懷仁從屋裏出來,坐上桌默默掏出張肉票放到劉芳麵前,然後吃起了隔夜饅頭,他的意思很明顯讓劉芳買肉給李崇文做筍燒肉。
“德行,有肉票也沒用,現在肉多緊張啊,早上五點去排隊都不一定買的到,有的吃就不錯了,再挑就自己煮。”
劉芳收起肉票,照顧李小梅吃飯,不理會李崇文。
李崇文嘿嘿一笑,買不著豬肉?他早有準備,這回一定要實現豬肉自由!
想到這,狠狠咬了口饅頭,狗日的!這哪是二合麵啊,起碼摻了一半高粱麵,要是有12315他一定去舉報!
不過舉報了估計也沒用,誰叫人家是國營的呢。
李崇德和李崇武上桌就開造,一人一個饅頭,雖然比不上之前的肉包,但也比窩窩頭強太多了。
最後等吃完飯,那一大碗隻飄著些許蛋花的野菜蛋花湯,也被喝的一幹二淨,連刷碗水都是清的見不到一點油花。
裝“燒南北”的碟子都被李崇德來回舔了三遍。
“大哥,我吃的太飽了,得上炕躺會。”李崇德吃完就癱在桌上,死活不想動。
李崇文抬起手說道:“滾去上學!”
李崇德立馬跳了起來:“得嘞!二哥快走,我最喜歡上學了。”
看時間差不多,李懷仁也出了門,去上班。
劉芳收拾完碗筷後,從櫃子裏拿出小麵袋就想朝門外走。
“媽,你這是去幹啥?”李崇文問道。
劉芳歎了口氣:“你姥爺家在城裏還好些,你爺爺奶奶還在農村呢,現在村裏日子多難過啊,昨晚跟你爸商量著送點糧過去。”
李崇文瞬間想到昨晚秦淮茹哭訴的情況,他當然明白,就算大荒年,糧食也隻是欠收,少收,而不是顆粒無收,但是具體的情況嘛,隻能藏在心裏,是不可說的。
“給我吧,我騎馬送快些。”
剛好送糧跟他的計劃路線一致,李崇文便想著主動接下這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