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貪嘴”李崇武臉上一紅，呐呐道：“要不是你昨天看我餓的泛酸水，也不會去釣魚，更不會受傷。”
“別粘牙了，趕緊把身子調養好，到時候考上醫學院就算對的起我這身傷，也能安咱爸的心。”李崇文擦了擦手，溫聲笑道。
李崇武有些愣神，這還是自己那個不苟言笑的大哥嗎？
要擱以前還不得給自己後腦勺一巴掌，再罵他有病。
往桌上擺碗筷、早點的劉芳聽到李崇文的話，怔了怔，接著用微微顫抖的手抹了下眼角，三年大熔爐真不是白待的，孩子長大了。
“大哥，二哥別聊了，趕緊上桌吧。”
李崇德眼巴巴瞧著桌上的窩窩頭、棒子麵粥和鹹菜，直流哈喇子，十來歲的身子瘦的像隻猴。
兩人聞言相視一笑，各自落了坐，李崇文自己坐一麵，劉芳抱著李小梅坐一麵，李崇武隻能跟李崇德擠在一起，首位可是不是他們能坐的。
這會李父回來了，“啪塔”一聲將兩壇汾酒放在門邊的長條櫃上，打了盆水洗臉。
“這兩瓶酒不便宜啊，一瓶兩塊五呢，兩瓶都趕上一人足月的夥食費了，咱爸滴酒不沾買它幹啥，有錢有票買這個，還不如給我買兩餅子吃。”李崇德捂著肚子，嘟囔道。
李崇文失笑道：“你趕緊過去問問，餅子不一定有，大嘴巴子肯定能吃一個。”
“......”李崇德語噎。
此時李懷仁徑直走了過來，獨坐在八仙桌首位。
“他爸，餓了吧，我去給你盛一碗棒子麵粥。”
劉芳說著將李小梅放在凳子上，起身向灶台走去。
李懷仁點了點頭，拿過一個窩窩頭先吃了起來。
見他動手，李崇武、李崇德兩兄弟緊跟著端起了碗喝起了棒子麵粥。
李崇文看著碗裏棒子麵混著些許野菜，賣相是真不咋地，但是肚子餓的咕咕叫，有的吃就不錯了，就著窩窩頭就猛灌了一口。
嗬！拉嗓子！
劉芳盛了滿滿一碗棒子麵粥李懷仁麵前。
“趕緊吃，崇文回來了，難得咱家能坐在一起吃頓團圓飯。”
“哼！”李懷仁斜了李崇文一眼，說道：“稀罕了，成天惹事生非，棄學從軍就跟你二舅學了這個？哪天折在外頭，我就當沒生過你。”
氣氛瞬間沉了下來，眾人都不敢說話。
李崇文愣了愣，然後回憶了下棄學從軍這事，接著露出抹苦笑。
原主當年成績在班裏名列前茅，考上中醫藥大學完全沒問題，結果在高考前夕把教導主任的兒子給揍了。
要放當代，賠點錢記個過也就完事了，考大學還是看成績說話，基本不會有影響。
但在這年頭這就是個人作風問題，隻要在個人評語上使點壞，任他成績再好也不會有大學錄取他。
後來李懷仁找了關係好好說歹說，又送了禮，對方才明說隻要李崇文當麵過去誠心道個歉這事就算過了，但他寧願挨頓狠揍也不肯上門道歉，最後高中畢業就去了東南二舅那從了軍。
劉芳急了：“怎麼能這麼說呢，崇文可是咱家的長子，你不想他養老了？”
“盼他養老？寡婦死兒子，沒指望。”李懷仁沉著臉：“既然不想走我安排的路，那等工作定下來就自己個出去找房子頂門立戶。”
劉芳大驚失色：“當家的，你在瞎說什麼啊，兒子剛回來你就要趕他走，怎麼這麼狠的心啊。”
李崇文默然，看來李懷仁對他確實很失望，劉芳也是真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