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芸聽的連連點頭。
沈音音卻不讚成這個說法：
“不是以身相許的報恩，而是要弄清楚，他是否對你有心，而孫姐姐你，拋開救命的恩義來看，是否願意嫁給他，同他共度一生。”
這個時代，一生一世的愛情大概不可多得，但起碼是兩個人都動了嫁娶的心思才算是一個好的開頭，不能因為報恩，因為肌膚之親就決定未來吧？
孫芷若又想起浮在木板上的時候，趙公子說在耳邊的話：
“孫姑娘，冒犯了。我乃趙子與，你去退親之時，我們見過。”
“多謝，趙公子，救我。”
“趙某救人，出自本心，不必言謝。”
“公子心善。”
“不，我非善類，救不得一船人，隻能救你。”
“賊人猖狂，我，自保，尚且不能，公子舍身，相救......”
“算不得舍身，隻是舍不得......”
孫芷若當時不明白這話的意思，又被水泡的疲乏，便沒再追問。
等到謝家小船將她們救起，賊人被趕走，回到自己的船艙，看到同樣被他一條繩索救回來的蓮子，孫芷若又忍不住想：他說，舍不得自己嗎？
想的她麵紅耳熱，又不好找人當麵去問。
一想到他們才退親不久，又覺得他可能不是那個意思。
猶疑不定，聽說船上的幾個商戶要一同去官船上致謝，便跟著一起來了。
她想來問一問沈音音，趙公子的心思，是不是她想的那樣。
這樣的事，她沒遇到過，若是在家中，她大概也不會去問誰，因家中沒有陪她談論心事的人。
她才小小年紀就跟著舅舅上京，學習經商的手段，但舅舅也是孤身一人，沒人理會她女兒家的心思，她也一直沒有成家的念頭。
成家有什麼好呢？
父親會娶幾房的妾室，就為了生一個男丁。
母親被外祖父幾兩賭資賣給了父親，爭寵，失寵，重病，離世。若不是舅舅去家中看望她時將她帶走，她也不知道她會如何。
但現下不同了，她有了想要詢問的人，她知道她們隻是萍水相逢。但她們不會去搶奪她中意的事物，不會咒罵她妄想，不會推搡著把她貶低至塵埃之中。
孫芷若讓丁香先同如喜出去外麵守著，把海水中的對話告訴了沈音音，問她：
“趙公子的意思，是不是就是，我想的那樣？”
沈音音想起了那日招親的時候的那個小童子，看著孫芷若，一臉笑意的問她：
“如果這都不是傾慕，那還要怎樣說，姐姐才能明白呢？那趙公子，估計是為了同你一路走，才要進京的吧？姐姐是有主見的人，這事你直接去問，問到了結果，若如你所願，你來決定後麵的路。”
謝靈芸也眨巴著水盈盈的大眼睛，高興的說：
“是呀是呀，他就是說的舍不得你，你去問他，若是真的，他如此用心對你，你不歡喜嗎？”
孫芷若不在遮掩心中羞怯，大膽的說：
“若是真的，我很歡喜，還從未有一人如此用心待我。”
“那，還等什麼呢？”
沈音音說完，一歪頭，一臉的俏皮可愛，被窗外不遠處，正看過來的謝昭，瞅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