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芸並沒有感受到哥哥同款懲罰,隻被打了左手手心。
右手,要留著寫認過書。
沈音音同樣感受到了姑姑的“教子有方”,因她今早主動張羅吃食,功過相抵,刑罰減量:竹條挨了三下,認過書寫三頁。
謝靈芸眼淚汪汪的望著行刑後準備出門的母親,忽然鼓足勇氣叫了一聲:
“母親!”
沈安寧背著身子,聽見這稱呼,嘴角上揚。這孩子隻有怕自己的時候如此鄭重的叫她。看來今日是真怕了。
“何事?”
“芸兒定會謹記母親教誨,做好弟弟妹妹的表率。但是,但是……”
沈安寧回身蹙眉
“但是什麼?”
“是……昨日之事是女兒考慮不周,行事不穩……橘兒卻是聽我吩咐,她曾問過我何時回轉,是我打發她先下樓去等。還望母親……不要罰她。”
“好。”
謝靈芸本來抱著很微弱的希望為丫鬟求情。沒想到她娘答應的如此痛快,頓時一驚。
母親對自己如此嚴厲,怎麼丫鬟說一說便同意放過了?
難道是不打算懲罰而要直接發賣了?
想到這個,反而害怕起來,瞬間淚如雨下:
“母親,橘兒自小陪著我,您可不能…不能賣了她。”
一邊哭求,還一邊打嗝。
沈音音一邊偷偷對著手心吹風,一邊偷偷聽著母女二人的對話。
聽到謝靈芸的話都驚呆了!
這就要發賣出去?
姑姑不像這麼狠心的人啊?
“你這傻丫頭,我賣她做什麼?”
沈安寧被女兒的話給氣笑了。
“那……”
那你怎麼這麼容易就答應不罰她。
“我的女兒知錯能改,還一顆善心,知道心疼身邊人。我這當娘略感欣慰,今日便不罰她了。”
謝靈芸破涕為笑,剛要感謝她娘親。
又聽她娘接下來一句:
“況且,你們主仆若一起傷了手,誰來研磨備筆,你又怎麼能寫完認過書呢?”
謝靈芸懵懂的看著她娘,不知道那句道謝的話該不該說出口。
沈音音則被姑姑的話逗笑了,等她姑姑斜斜一眼看過來,又老實的低下頭,看自己的手,假裝認錯態度良好。
沈音音與謝靈芸接下來兩日都不曾走出客棧一步。
安靜的在屋子裏寫認過書。
期間謝澤林帶著弟弟與表弟來找過她們,全都被拒之門外。
暈船恢複了力氣的沈惜玉來找她們,也被丫鬟勸回去了。
連沈老夫人都奇怪她們二人為何這次如此乖巧,都沒鬧著出門逛街。
沈安寧隻說兩人頭一天出門玩的太累,身體有些不適,這兩日在靜養。
能不靜養麼?
謝靈芸的左手,就算日日塗藥,也是兩日後才消腫。
又過了一日,兩人誠懇的認錯態度打動了沈安寧,收下了她們的認過書,讓她們去找如玉與弟弟們,可以一同去逛街買些要用的物品。
因為第二天,又要乘船北上了。
出了門,沈音音將列好的單子交給如喜,讓她隨人一同去采買,順便去給那一直住在彩樓未曾歸家的孫家小姐帶了口信,說近期要去京城尋親訪友,日後可到京城沈記布莊來找她。
兩個小姑娘在謝昭與謝澤林的陪同下,逛了幾家點心鋪子,又嚐了兩家茶點。
在臨安城的最後一天,便就此告一段落。
次日啟程,謝昭告訴眾人:
這次要行駛六七日後,才會到達下一個港口。
聽到這個消息,頭一次坐船出門的人都覺得時間太久,船剛出發就因心態不好,或擔憂未來幾天的行程,而出現一些不適之症。
沈老夫人表現為沒有胃口。
沈惜玉與她嫂子一上船就愁眉苦臉,船行半日就找沈音音幫忙。
謝靈芸用新學的小妙招來幫助表妹應對,到處送橘子、薄荷、生薑。先緩解了幾位頭暈、惡心之症。
沈音音則再次進軍廚房,用新采買的時蔬,來做一些新奇的菜式。幫助沈老夫人增進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