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楊靜靜聽完，不發一語。
他站起來，背過手去，道：“五年之前，陛下即位時，便已許我，從此淩家不用再為皇家效犬馬之勞，皇後也是知道的。”
雲翎沉默一會，道：“是。”
“皇後與陛下自小相熟，這麼多年以來，想來也知道陛下的脾氣。”淩楊道，“陛下若在乎，便盡全力在乎，不在乎的，拿來利用犧牲都不在話下。今日我一句話放在這裏，陛下對皇後你是極為愛護，萬不肯害你受什麼傷害，但是，若某一日有所需要要犧牲皇後的家人，他即便瞞著你直到你死，也不會對你的家人手軟。”
雲翎不語，心下卻狂跳，不住地問自己，淩楊說得對麼，說得對麼，說得對麼？
淩楊歎氣道：“我父親已然退隱，我至少，要竭盡全力，保證淩氏一族沒有後顧之憂。”
雲翎無言良久。終於站起來，道：“我明白你的苦衷。今日我來，本就是我自己的主意，瑞香他……毫不知情。他也許有時心狠了一些，不擇手段了一些，但是他每次……都將我們所有人的犧牲降到了最小……隻有他自己一個人毫不計較……”
她忽然不再稱呼“陛下”，而直言“瑞香”，淩楊心中微微一動，忽然之間便記起了少年時的種種，現在想來，雖然很多事依然清晰無比，卻終究已經有些不實的感覺，仿佛一切都是水中倒影，遠看時清晰得很，要接近去觸摸，便慢慢地碎掉了。
“瑞香即便心機深沉，要利用便利用到底，但是說出的話，答應的事，從來沒有不算數過。”雲翎歎氣道，“所以這一次，並不是他違背諾言，而是我擅自來找你……你不用為不答應而有所歉意，這本就不是你的分內事，是我魯莽，做事欠考慮了。”
淩楊還是不語。
“告辭。”雲翎又一次扶住了他，阻止了他的行禮，微笑道：“什麼時候我再來一趟，那時不講國事，隻比試比試看看——淩楊昔年淩雲高手，傳言未輸於任何人手，我一早想找你切磋的。”
淩楊扯了扯嘴角，終究沒有笑出來，隻得輕聲道：“恭送。”
雲翎踏出淩家府邸，上了停在門口的馬車，那車上一早有人候著，笑嘻嘻地道：“沒答應，是麼？”
“是。”雲翎的臉色一看便不是事情辦成了的模樣，“樓先生果然應當高興才是。”
“那我立刻如喪考妣。”樓疏若果然立刻把臉哭喪了下來，“太淒涼了，怎麼就沒答應呢……”
雲翎忍俊不禁，道：“樓先生強烈要求跟過來，如今可有什麼感想麼？”
“有一個。”
“什麼？”
“淩家很氣派，皇家馬車很舒服。”(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