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寒冰水讓我的身體瞬間凍得僵硬如鐵,然而極度的痛苦反而使我的頭腦更加清醒。
原來一直以來,納蘭傑對我隻是單純的利用而已。父親被免官才多久?他就迫不及待地將我廢掉轉立想容為正妃。是擔心我的存在危及他的顏麵所以才趕盡殺絕嗎?
我絕不能就這麼屈服!不能!錦瑟的仇我一定要報!
我拚命地掙紮,我告訴自己,一定不能死。我的仇還沒報,如果就這麼死了,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也許是因為求生的欲望太過強烈,我居然在這千年寒冰的侵蝕後還可以醒過來,但眼前的景物卻與之前掉下來時的景物迥然不同。
是我的人在隨著冰地下的水漂移!原來在看似四平八穩的寒冰之下,竟然暗藏著無數的漩渦與暗流。
我不知道自己離當初掉落的地方究竟有多遠,我隻知道我的身體在最初的刺痛、麻木後,居然有些漸漸回暖的感覺。這就跟以前我跟沐月***雪仗時的感覺一樣。起初,摘掉手套將溫熱的手伸向皚皚白雪時,手掌會傳來針紮般的刺痛,而後便會麻木,最後卻又發熱變燙。但我害怕這段溫暖會短暫得讓我以為是錯覺。
模糊中,我聽到隱隱約約有人說話的聲音,這個聲音喋喋不休,不停地抱怨著。我看到有一束很微弱的光從我的上方射過來,是冰麵被鑿了個洞。一根細長的漁線下是眀晃晃的魚鉤,有人在冰麵上垂釣!
強烈的喜悅感令我頓時充滿了力量,老天爺在為我製造生的機會。我奮力地向那個透著光的地方遊動,我慶幸自己以前被沐月強拉著去參加課外的遊泳課程,否則現在就算機會擺在麵前也隻能任由它擦肩而過。原來有些事情,在不經意間早有了安排。當時也許我們曾經強烈地排斥,但當某一天,我們曾經排斥的那些東西成了戰勝困難的墊腳石,我們都會慶幸,慶幸自己當初堅持過。
那個罵罵咧咧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是個男子的聲音。
臭梁忍,這冰天雪地地非要吃魚,吃魚就吃魚吧還非得要釣上來的魚。釣就釣吧,他自己倒好坐享其成,非得讓我釣。什麼狗屁體驗生活!師父教給他的“貴妃出浴”,就是鯊魚也弄得到手了。哎呦,冷死我了。
也不知道師父怎麼就那麼寵著他,把什麼好的靈術都教給他,真偏心!可憐我這大冷天的這麼凍著,臭小子,要是能把師父教給他的“貴妃出浴”教給我,我還遭這份罪幹嘛?這靈修山所有水裏的東西,不都能弄出來嗎?
我離那聲音越來越近,我慢慢伸出手,抓住那根細長的線,可線本就極細,在水中更是特別滑,根本就抓不緊。
我聽到冰麵上隱約傳來聲音,終於有魚上鉤了,我得看看這是條什麼樣的魚,害本少爺在這守那麼久。
怎麼辦?他就快收線了,要是他就這麼收走了,我肯定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冰下的漩渦開始動了,我把心一橫,緊緊地抓住那眀晃晃的鉤子,借助它讓冰麵上的人把我拉上去。
盡管手上鮮血淋漓,但我依舊緊緊拽著。
不會吧,那麼沉的魚,那臭小子今天有口福了,怎麼他的運氣總那麼好呢?
梁忍——梁忍——
快來,我拉不動了,這魚太重了——他對著不遠處的一個男子喊。那個男子裸著上半身,在這冰天雪地裏怎麼都覺得頭腦不正常。更不正常的是他還戴著一頂稀奇古怪的帽子,看不見一根頭發,更無從得知他代表著身份與地位的頭發的顏色。
你快來啊!線要斷了,你就吃不成這條肥魚了。
那個被叫做梁忍的赤膊男子這才慵懶地睜開眼睛,茫茫雪地中,赤著上身的他看上去那麼聖潔。
釣個魚還釣得那麼吵,活的不耐煩了。他朝著那釣魚男子慢悠悠地走去,似笑非笑。
你快來幫忙啊,否則魚跑了你可別怪我。
甜甜,你能不能不那麼囉嗦?
跟你說多少次了我爹姓田,我娘姓田,所以我叫田田,不是甜甜!
哎,要怪就怪你說起話來絮絮叨叨,像個姑娘家。
別貧了,快點幫我。甜甜漲紅了臉喊到,快用那招“貴妃出浴”啊!我快撐不住了——
得先穿好衣服,否則唐突了貴妃,師父會怪罪的。
你什麼時候那麼把師父的話放在心上啦?
冰麵上還在爭執不休,可我卻再支撐不下去,終是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