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裏身子一震,烏應元身形一個踉蹌,莆一站穩身形,便忙不迭的調運內息,但覺真氣所到之處,暢通無阻,除了一處穴道外,另外兩處中了“生死符”的穴道,半點也不因真氣運行而趕到絲毫異樣。如此情形,烏應元哪裏還不知道自己身上所中的四道“生死符”,已然被鍾萬仇拔去兩道,多年的煎熬,此刻終於見了一絲解脫的希望,當下滿臉喜色,跨前一步,來到鍾萬仇身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磕頭,說道:“屬下烏應元,悉聽尊主調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鍾萬仇微微點頭,笑道:“你二人忠心為我辦事,拔除那最後一道‘生死符’,也不是甚麼難事!”頓了一下,打量了二人一眼,又道:“若是能立下大功,本尊主也不吝惜傳下那靈鷲宮的絕世武學!”烏桑二人聞言心中又是歡喜,又是警覺,忙道:“屬下忠心耿耿,不敢奢求,隻求尊主能為我等除去那‘生死符’,屬下等便感激不盡了!”鍾萬仇聞言微微一曬,自是隻道他二人心思,當下倒也不揭破。
回首忘了那不平道人一眼,道:“你既然參與謀劃對付我靈鷲宮,想來也是與我那師伯大有仇隙,如今你等已落在我手上,還有何話要說?”不平道人臉色變了幾變,看了地上兀自翻滾呼號的青衫男子一眼,忽地長長的歎息一聲,道:“閣下的武功出神入化,咱們不如你,栽在你手上,那也無話可說,閣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鍾萬仇聞言微笑,正要說話,卻見閣子外麵早有掌櫃夥計以及酒樓的七八個客人聚在一處,臉上神色驚惶,不住向地上的青衫男子指指點點。
鍾萬仇雖是無所忌憚,卻也頗嫌麻煩,當下衝阿紫使了個眼色,讓她將這些人驅散開來。這些人不過是普通之人,不會武功,阿紫虛言恫嚇幾句,有略微顯示了些手腳,那些人便嚇的麵如土色,倉皇而去。鍾萬仇待那些閑人去得遠了,這才道:“原本你們與我那師伯有仇,我不應就此放過你們,隻是我那師伯素來行事偏激,你們恨她,倒也怪不得你們!”
不平道人原本隻道此番必死無疑,不曾想到鍾萬仇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是人皆有偷生之念,他雖是道士,卻也沒有那慷慨赴死的決心,是以聽得鍾萬仇這般說,雖是心中猶疑,卻不禁麵顯喜色。剛想說幾句場麵話,卻聽鍾萬仇又道:“我那師伯雖是行事偏激,卻始終是我師伯,你等圖謀不軌,暗中算計我靈鷲宮,這筆帳倒是不好就這般算了!”不平道人本就對鍾萬仇如此大度頗覺懷疑,此時聽得鍾萬仇如此說,心中登時一頓,尋思道:我就知道此人絕無好心,現下看來,果然是另有所圖!
想到此處,不平道人索性將心一橫,不卑不亢,道:“閣下肯高抬貴手,我三人感激不盡,有什麼要求,但說無妨!”鍾萬仇嘿嘿一笑,點了點頭,道:“道長倒是個聰明人,如此本尊主便不與你廢話了!”說到此處,鍾萬仇神情肅穆,一臉寒意,道:“你三人既是與我師伯有仇,也便是與我靈鷲宮有仇,如此簡單便放過你等,那卻是萬萬不能!我為三位各種下三枚‘生死符’,三位也如同三十六島七十二洞的諸人一般,每立下一功,本尊便為你等解去一道‘生死符’,待得三枚‘生死符’盡數解去,本尊便還你三人自由,如何?”
不平道人聞言臉色登時一變,看了地上兀自哀嚎翻滾的的青衫男子一眼,臉上盡是驚懼之色,好一會兒都不曾說話。鍾萬仇見他沉默無語,臉上神色不住變化,眼中不時閃過狠戾陰毒的神色,顯然是內心掙紮已極,正想在恫嚇幾句,驀地裏那不平道人忽地沉聲道:“便依尊主所言,還望尊主信守承諾,不要失信於我等才好!”鍾萬仇不曾想到他竟然如此痛快便應下,登時為之一愕,打量了他一眼,卻見他麵色如常,半點忿忿不平之色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