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 皓月當空,群星辟易乾坤轉(27)(2 / 3)

隨手一拂,一張上好的梨花木的方桌便翻轉過來,腳下輕輕一點,一張木凳也自行跳轉起來。鍾萬仇自顧自的坐在木凳上,看也不看那玉無暇二人,仿佛他二人不存在一般。阿紫跟在鍾萬仇身後,見鍾萬仇隻是翻過一張木凳,登時嘟了嘟嘴,低聲嘟囔了一句“小氣”,這才招呼那戰戰兢兢的夥計。那夥計不過是平常百姓,雖是也聽說過江湖中事,卻哪裏見過這等場麵,早就被嚇得魂飛天外,阿紫接連吆喝了好幾句,那夥計才回過神來,磕磕絆絆的向這邊行將過來。

見夥計畏畏縮縮,阿紫竟出奇的沒有捉弄他,笑吟吟的點了幾個小菜,要了一壇白酒,隨手拋給那夥計一錠銀子,便打發他去了。鍾萬仇看到那銀子,登時心中一動,道:“你哪裏來的銀子?”阿紫聞言微微一笑,白了鍾萬仇一眼,道:“你這做師傅的又不管我,連件衣裳都不舍得給我買,我隻好自己去弄些銀子花了!”說到此處,阿紫臉上閃過一絲捉狹,忽地低聲道:“這鎮上倒也有不少有錢的人家,我昨晚偷偷去借了幾百兩!”

鍾萬仇聞言登時一怔,失聲道:“你偷的?”阿紫嬌笑道:“那些個蠢人,便如牛馬一般,殺了他們又有甚麼了不起?更何況本姑娘隻是問他們要些銀子花花,又沒取他們的性命!”說到此處,忽地心中驚覺,忙不迭的向鍾萬仇望去,見鍾萬仇臉色出奇的凝重,還道他生自己的氣了,當下做出一副可憐相,道:“師傅,我知道你是大俠,你可別凶我,大不了我以後不偷便是了!”

鍾萬仇聞言嘿嘿一笑,搖了搖頭,道:“這倒是有趣,說起這劫富濟貧,夜盜千戶,我從前很是向往,沒想到習成武功後,竟將這事忘得一幹二淨,如今聽你說來,倒是真想做一回偷天大盜!”阿紫見他並未著惱,反而煞有興趣,當下滿心歡喜,點頭道:“對,對,師傅,修習武功就是為的自由自在,不受約束,想怎樣便怎樣,若是整天被那些個規矩束縛著,哪有甚麼意思?要不我們一路偷過去,走到哪裏,便偷到哪裏,好不好!”鍾萬仇聽她說得認真,竟真想做那飛賊,登時頗覺有趣,不禁哈哈一笑,微微點頭。

他二人正自說的開心,一旁的方先覺已然調息完畢,雖是內傷尚未痊愈,卻也性命無憂了。聽得二人如此肆無忌憚的談笑盜竊之事,方先覺登時又是一陣鄙夷,當下忍不住道:“虧你還俠名遠播,卻原來也是個欺世盜名之輩!連你的弟子也這般狠辣歹毒……哼!”阿紫正自和鍾萬仇說笑,冷不防聽得方先覺在一旁冷言冷語,登時一陣著惱,當下便想取出暗器對付他。

剛把暗器扣在手中,驀地裏想起鍾萬仇的規矩,隨即又恨恨的將暗器收起,嘲諷道:“這世上怎地有如此不要臉的人?方才也不知道是誰,被我師傅一招便打得吐血手上,自己的晚輩上前救他,他不但不感激,反倒向自己的晚輩下殺手,真是豬狗不如!真是枉活了一把年紀,還不如早點死了算了,免得出來丟人現眼,像條瘋狗一般見人就吠!”這番話端的是歹毒,又正好揭破方先覺的短處,直叫他徒自著惱,偏偏又找不到話來反駁。

但見方先覺老臉紫紅,氣息粗重,直恨不得將阿紫立時斃於掌下,卻又礙於一旁的鍾萬仇,偏偏不敢出手,一腔怒火,無處發泄,登時倒卷回來,直攻心脈。玉無暇見狀連忙在他背心拍了一掌,送入一道真氣,助他調息,口中淡淡的道:“聖王既然要光明正大的對付天門,又何必讓那正陽道人約戰我獨孤師叔?莫不是要坐收漁翁之利?原本小女子隻是以為聖王不過是行事無所顧忌,終不失為一個光明磊落之人,卻原來聖王最擅長的便是心計,將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還要自詡甚麼光明正大,真是虛偽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