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停在了小區門口,我和許讓先後下了車。
回到家裏,已是淩晨四點了。
走在昏暗,泛著白光的小路上,走進昏暗的電梯,打開房門,我急忙衝進小年的房間,她一個人斜著身子,熟睡在我們的大床上。
看著她的睡姿,我知道,她一定用她的身體,各種姿態的尋找過我。
不知道她哭了沒有?我的眼淚,這個時候才奪眶而出。
小年是我和許讓的孩子,一個漂亮的女孩,她有著混血兒的容顏,每個人見到她,都驚訝她的容貌。
這套兩居室,是我和許讓一直租住的房子,平時我和小年一個房間,另外一間是許讓的。
許讓跟在我身後,盯著他的寶貝女兒,“醒了嗎?有哭嗎?”
“看樣子還行,睡的挺香。”
許讓對他的寶貝女兒,那是無話可說,他雖然沒有給女兒,多好的物質生活,但在精神上,絕對給了她豐富而精致的愛。
旁觀這樣的父女關係,我為許小年有這樣的父親,感到欣慰,這終將是她一生的財富。
我們沒有婚禮,沒有房子,一輛二手破車,代步工具而已。
自從有了小年,我們就分房睡了。
許讓沒有理會我,說了一聲,“睡吧!”就回到了他的房間。
天色微亮,不敢睡。
索性喝杯咖啡,洗個澡,然後準備去上班。
明早小姨就會過來,周一到周五,她幫我接送小年去幼兒園,她與小年兩人親如母女。
這些年真的要感謝小姨,要是沒有她,這日子還真不知道怎麼過。
雖然紗布男看上去,是被許讓打得很慘,讓人誤以為許讓有暴力傾向。
但以我無比靈驗的第六感,我知道,他不會的,他是一個內心如此美好、純淨的男人。
許讓出生在甘西藏區,家境貧寒,初中畢業後,就遠去邊疆地區當兵,在部隊的幾年,拿了一個中專學曆,練了一副好身材。
轉業回家後,本有機會去體製內工作,但因為家裏拿不出送禮的錢,工作也泡湯了。
隨之他被一位同學騙進傳銷組織,好不容易脫身出來。後又做過保安,在超市做過收銀等工作。
後因媽媽重病,回到甘西,找了一份旅行社的工作,我就是在一次旅遊的時候,認識了他。
那時候的我大學畢業,在一家知名培訓機構做行政管理,每個月六千多的工資,那時候我的日子,過的還算舒適自在。
第一次見到許讓,我就被他的氣質吸引到了。
他猶豫冷漠的眼神,如一把利刃,紮進了我的心房。
不過,當時的我,哪有什麼心氣去思考男歡女愛。
他開著一輛二手麵包車,來到我住的酒店,“是藍小姐對嗎?我是今天的接待兼導遊。我現在在酒店門口,你可以下來了。”
“好的好的,我馬上下來。”
我穿著衝鋒衣,帶著墨鏡,一身典型的外地遊客裝扮。
那年八月,我一個人從北京來到了甘西。
“師傅你好。”我鑽進麵包車後座,已經有一對男女坐在了裏麵。
“你好,藍小姐。我叫許讓,叫我阿讓就行了。今天的行程,由我為你們服務。”許讓也帶著墨鏡,所以我們第一次見麵,並沒有看到彼此的眼睛。
今天我們要去的地方叫白石崖,一路上的風景令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