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同於悅出了縣衙,不禁皺了皺小臉,剛剛被那無良縣令一番羞辱,如今她也是心事重重,憋得久了,終於忍不住問道:“於悅,平安明明有爹,可是為什麼娘不讓爹出來。”
這樣的問題,小家夥想起來的時候不知道問了她多少遍,隻是……
“丫頭,你爹生病了,不易被風吹日曬,這樣不利於健康。”
這樣的回答,不知道聽了多少次,雖然她的爹是常年生病沒錯,雖然她老爹睡著的時間總是比醒著的時間多沒錯,可是她就是覺得哪裏不對。
“於悅是不是怕老爹出去會跟別的女人跑了,所以要把爹藏起來?”
“胡說八道。”於悅眼睛一瞪,小家夥立刻後退一步,撇了撇嘴,她眼睛雖大,和別人還能大眼瞪小眼,可是每當這時,她就會忍不住打起退堂鼓。
“丫頭,你聽誰說的?”
小孩子才五歲,五歲的年紀,放在現代屁都不懂,於悅皺了皺眉,莫非這古代的孩子都是早熟,還是說這個丫頭也是從她那個地方穿越過來的?
不可能,不可能,於悅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莫非這丫頭是看上那個臭屁的小子了?
一想到剛剛那小子被欺負的哭爹喊娘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厲聲喝道:“說,你剛剛為什麼要去欺負那個小胖子?”
“因為他搶了我的糖人,不對,是搶不過我就打我,我不打他打誰?”
平安回答完,不禁覺得奇怪:“於悅,你幹嘛問我這個問題?”
“莫非,你是怕我看上那個小胖子!”
於悅微微一怔,不由感慨,果真,現在的孩子都是這般早熟,果真,她的擔心的確沒有錯。
“那你有沒有……”
“沒有,絕對沒有!”平安立刻出聲否決:“你老眼昏花了吧,我好歹也是霸王一枝花,怎麼會栽在一個小胖子手裏!”
小丫頭說的義憤填膺,確有幾分道理,於悅不再同她糾纏,倒是一旁的侍女看到她們這般模樣,一路上笑容不止。
進了府,平安立刻奔向裏屋,看到躺在屋裏搖椅上的男子,不禁放聲大喊一句:“種地的!”
種地的緩慢從搖椅上坐直了身子,眉目溫潤,笑容醉人。
說起來這個稱呼倒是與本人不複,平安皺了皺眉,她也曾問起過她娘,為何她老爹會有這麼一個土的掉渣的稱呼,一點都不符合他片片竹公子的氣度。
可是於悅卻告訴她說:“丫頭,種地的都是老實人。”
這樣的解釋,她聽得雲裏霧裏,不過叫著習慣了,也變習慣了。
“丫頭,你今日又去哪裏瘋了?過來給我捶捶背。”
平安撇撇嘴,看吧看吧,他們一點也不將她平安的大名放在眼裏,她在家裏哪裏像是一個千金小姐,分明是是一個粗使丫頭。
雖然這樣,她仍舊蹭了過去,一下一下的給對方垂著背。
“種地的,我問你一個問題,於悅說你老實,你定不能騙我!”
這個問題其實她曾經也問過,隻不過今日受了些小屈辱,往日裏他們都當她是個糊塗人,如今定是要問個明白。
“種地的,為什麼我娘不讓你出去啊?”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知道小丫頭想知道這個問題想了好多年,這一次定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立即轉身將她抱入懷中,摁著對方的小腦袋瞧了起來。
“你幹嘛?你幹嘛?”
平安好不容易從對方懷裏掙脫出來,如此被對方摁下去,還不知要死掉多少腦細胞。
“瞧瞧你有沒有想破了腦袋。”
對方說著,將她放了下來,嘖嘖道:“丫頭,你又胖了好多!”
她胖了,她胖了嗎?
這是她目前為止聽到最受打擊的話,於悅說了,現在流行骨感美,有胸有屁股有鎖骨的才是王道,身材要從小養成,長大了才能對著一群美男,千挑萬選。
可是如今,種地的卻說她胖,天靈靈,地靈靈,她的世界就這麼被一句話顛覆了。
白衣男見平安原本神采奕奕的小臉,轉瞬間已經皺巴在一起,一雙大眼睛裏也盈.滿了淚水,不由得歎了口氣:“唉,我逗你玩的!”
唉,我逗你玩的!
天崩了,地裂了,她聽到什麼了。
“嗚哇”一聲,平安的小宇宙開始爆發,她想起於悅的那句話,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ketty,如今她就要發威了。
一個於悅也就夠了,如今就連種地的也爬到她的頭上,這個家還要不要她混了。
“種地的,你是不是在欺負我女兒!”
一切都因為這萬惡的哭聲,引來了這家的女主人,於悅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完全沒有平日那般賢淑柔婉的模樣,倒更親近於悍婦。
白衣男皺了皺眉,不由在心底哀怨,看來他還是不要指望自己能夠爬到這小丫頭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