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平安倒是真怕了,倒不是怕被打,隻不過她從小到大都沒挨過板子,倘若讓她娘知道了,倘若讓鴛溪鎮的孩子們知道了,她還怎麼在這裏立足啊。
這般想著,她也怒了,圓滿一睜,衝著縣令喊道:“你敢!”
哎呦喂,這下可唬住了縣令大人,平日裏哪有人敢在公堂上胡鬧,這麼一個小小的丫頭竟然敢威脅他,也不知哪裏來的本事,滅了他兒子的威風,如今他定是要漲回來。
“虎子,上!”
縣令一聲令下,那圓頭圓腦還腫著臉的小霸王立刻從旁人手中拿過了竹棍,作勢要朝著平安身上狠狠打去。
平安本能的伸手去擋,不想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那小胖子也算是夠狠,打得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好你個小胖子。”
平安怒了,怒上加怒,伸手拽住那竹棍,隻聽“哢嚓”一聲,那竹棍竟然在眾目睽睽下斷成兩節,在場的人均瞠目結舌,不想這小小的丫頭竟然還會些功夫。
“死胖子,爛胖子,我平安不發威,你不當我是平安!”
平安說著,猛的撲了上去,雙手加雙腳,一陣拳打腳踢,不夠解氣,便連牙齒也用上了,小霸王一下子落了下風,縣令一急,已經起身,嗬斥手下道:“快,還不快點去幫公子。”
手下剛剛要動手,忽聞一道女音,如沐春風般響起:“住手!”
那聲音聽在耳裏尤為動聽,縣令抬起頭,見那女子蒙著麵紗,隻看身形玲瓏有致,氣質不凡,已經讓人浮想翩翩。
聽到這個聲音,平安立刻從小胖子身上爬起來,又用力的補了腳,才轉身用袖子胡亂在臉上抹了兩把汗,笑著開口:“於悅,你來了!”
剛剛的怒氣像是完全沒有了,平安臉上樂嗬嗬的像是開了一朵花,被叫做於悅的女子俯下身,拿了絹帕溫柔的替她擦了擦小臉。
縣令聽到那兩個字,微愣了一下,他也曾聽說這於悅是鴛溪鎮最神秘的女人,且不說樣貌年紀,就是平日裏也很少出門,隻是她女兒平安在這個鎮上可是鼎鼎有名。
如此看去,哪裏像是母女。
“爹呀,給兒子做主,疼死我了。”
平安聞言轉過身,見那小霸王舊傷又添心傷,如今更像個豬頭,不禁咬牙道:“活該!”
縣令見兒子的模樣已是心疼,如今又見小丫頭那般囂張,不禁添了堵,嗬斥道:“你這賤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侮辱朝廷命官,命官的兒子!”
“賤民?”
這一次輪到那叫於悅的女子開了口,似是譏誚,聽那聲音卻讓人心底忍不住酥.酥麻麻。
“敢問大人這一聲賤民可是在稱我和我的女兒?”
不知為何,那素衣女子無形中流露出一股氣勢,讓他心底突然生出一種壓迫感。
“你,你的女兒打了本官的兒子,你,你該當何罪?”
前一句明顯底氣不足,後一句立刻補上:“我兒子的親表姐可是皇上的寵妃,也算得上皇親國戚,你女兒這般囂張,你難道不該管管嗎?”
底氣不足外加後勁不夠,這一言縣令明顯落於下風,於悅並不開口,倒是平安忍不住了。
這縣令一把年紀,明明就是想說她娘沒把她教好。
“你這麼壞,難怪兒子也這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