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已經被‘半步殺’這個名字嚇瘋了,更是讓傷口噴出的黑血去了半條命,再加之喬媽媽的死,所有這些足以讓他喪失所有的理智。
他平日大而有神的眼睛此時已經變得赤紅,上牙打著下牙,紅潤的唇變成了青紫色,唯有一雙手像是鉗子一般牢牢地抓著綠娘的手臂,攥得她撓心抓肺地疼。
綠娘順勢撲到小雨小小的懷裏,護住他的身子,極其虛弱地說道:“姐姐可能不行了,帶姐姐回府吧。”她故意示弱,以免有人再度出手。
“不!要死一起死!”小雨瘋狂地搖著頭,臉上的淚水連同連綿不絕的雨水被甩得四處飛濺。
“姐姐求你了,姐姐不想這麼濕漉漉的死,快點回家,聽話!”綠娘把頭靠在小雨的肩上,眯著眼,透過雨幕,仔細地看著馬路對麵的鋪子,從這個方向來看,那扇窗紙破了的窗子後麵,就應該站著剛剛射傷小雨的馬的那個人——那位老者從始至終都在她的視線之內,小雨的那匹馬絕非是那老者所傷,所以,暗中還有人在窺視著自己姐弟,也許動手就在下一刻,她絕不能放鬆。
為什麼不直接出手呢?她的心裏閃過一個疑問。
“好,小雨帶姐姐回家,找一個好大夫,姐你不會死的,你忍一忍啊,”小雨想到大夫,心中又有了些希望,把綠娘抱起來,向馬走去。
事實上,刀子紮得並不深,那一股黑色是她剛剛用內力逼出來的du血,傷口的肌肉和組織已經被她用異能封住,無論是血液還是組織液,都已經不能流動,為了肌肉不壞死,她必須馬上回府,用幹淨地刀子把那一塊被du藥汙染的肉全部割下來。
為了爭取一線生機,讓小雨的表演更加真實,綠娘選擇性地忽略了小雨臉上的絕望,用自己的身子把他的要害遮得嚴嚴實實。
小雨抱著綠娘剛剛走出一步,便聽到一陣急促地馬蹄聲從姐弟倆身後傳來。
“籲,籲……噅……”幾匹馬陡然停下了。
來人是陸捕頭,他翻身下馬,見綠娘胸前一片黑色血汙登時嚇了一跳:“是你們!葉大人你受傷了?要不要緊?”
綠娘繃緊的神經立刻鬆了下來,老天有眼,他們終於姐弟得救了,她道:“還好,暫時死不了,陸捕頭,你們來得正好。剛剛那名死者突然從馬路旁邊跳出來,而小雨的馬卻在此時忽然失控,我便同時救了他和那死者,卻不料那死者突然用喂了du藥的匕首殺我,他以為我中毒必死,便畏罪自殺了,我懷疑那匹馬中了暗器,情況就是這樣,我支持不住了,如果可以請陸捕頭送我回家吧。”
小雨見方才還是一片死氣的姐姐竟然說了那麼多話,知道姐姐真的死不了了,臉上終於有了一抹喜色。
但陸捕頭的眉頭卻緊緊地擰了起來,這姐弟倆在四年前被人拐走後,他與他的兄弟們便費盡了周折,整整四年,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現如今姐弟倆莫名地回來了,他以為他們這些兄弟終於可以為這幾年的付出有一個交代的時候,卻接連發生命案。先是花濃死於謀殺,緊接著姐弟倆遇刺,那麼接下來是不是鄭媽媽也會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