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3 / 3)

“不,現在還不能馬上作出判斷,這是個重耍的日子。崎山用什麼理由把沼田帶走的呢?他們又上哪兒去呢。……”兩入沉默了一會兒。時枝仰起頭說;“深大寺倒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他囁嚅道。這句話聲音雖小,但傳到田原的耳朵裏宛如一聲驚雷。他本來大大咧咧地,並不注意深大寺這地方,經時枝一說,倒提醒了他。

田原抓住時枝的肩膀,說道,

“喂!深大寺這地方很重要。”

“呃?”時枝被田原弄得莫名其妙。

“崎山的家不是在吉祥寺嗎?離深大寺很近。從東京市中心去深大寺,坐中央線電車到吉祥寺下車,那兒離沼田被殺害的武藏境也不遠。這三個地點幾乎是一個等邊三角形。”

崎山法人稅科科長的家在吉祥寺,沼田嘉太郎與崎山亮會談的地點在深大寺,沼田屍體被發現的現場在離武藏境北二公裏的麥田中,這三個地點幾乎是個三角形。

田原將自己的想法說給時枝聽。

“這倒挺有意思。”時枝讚同田原的發現,“深大寺與發現屍體的現場是三角形的底邊,有意思。這樣一看,崎山為麼把沼田叫到深大寺就可以明白一半了。”

“一半?什麼意思?”田原注視時枝的臉。

“總之,這是從地理上考慮才選擇深大寺的。您的話使我注意到,崎山住在吉祥寺,把它比作一把扇子。正好占著個重要位置。深大寺和發現沼田屍體的武藏境現場就是扇子的兩端。

“唔。”田原聽了他的說明,點點頭。

“這樣看來,從地理上考慮,崎山選擇深大寺有其必然性的。”

“是的。從崎山家到以上兩地點幾乎是同等距離。”

“不,我還沒有考慮這麼多。不過我總黨得崎山選擇深大寺有其理由。”

田原在紙上畫了一張草圖,中央線在正中問,從東到西畫上個○,再畫上獲窪、吉祥寺、三鷹、武藏境、武藏小金井,國分寺、立川方麵的站名。在深大寺上畫上個○。又在靠近武藏境的殺人現場畫上個x。

兩人目不轉睛地盯住這張草圖看。

“崎山對沼田說了些什麼話,讓他上了汽車帶走了呢?”

時枝抬起頭來說。

“這個。……現在還不知道。總之,崎山和沼田在深大蕎莽麥麵店的會談進行得並不順利。於是崎山隻得甘拜下風,采取懷柔手段,把他領到另一個地方去。”

“領到哪個地方呢?”

“問題就在這兒。”

“‘春香’的阿夏怎麼說的呢?她也不知道上哪兒嗎?”

“阿夏不知道,她和野吉在蕎麥店門口送他倆走的。”

“野吉為什麼留下了呢?”

“這可能有兩種原因,一是光把阿夏留下,恐怕她不幹,於是留下野吉穩住她,二是崎山和沼田去的地方沒有必要讓野吉知道。總之,崎山和沼田兩人去了,就能達到目的。”

“什麼目的?”時枝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是不是直接殺害他,此刻還不敢肯定,至少這是讓沼田接近死亡的一個重要步驟。”田原自言自語地說,“首先要查明這輛汽車去的目的地。”

田原注視草圖上的各個地點。

深大寺前麵的馬路,一條向調布街道延伸,這條道路向北通三鷹、吉祥寺,另一條向南通甲州街道,再橫斷南下,連接從獨江方麵去多摩川畔的道路。從甲州街道再往西,可以去府中、立川,往東就到新宿。

7

“阿夏是在去調布街道的途中上了車,因此她不知道車從哪兒來的。”

“喂,我想起來了。”田原忽然大聲說道,“我們得設法找到那輛車。”

“那怎麼找?過了這許多時候了,恐怕不好找。”時枝反問道。

這輛車是崎山雇的,肯定是在他有麵子的出租汽車公司。這些家夥們利用業主巧妙得很,不用自己掏腰包。所以要先找到崎山經常用的出租汽車公司。”

“這倒是個好主意,可是你用什麼方法去找那輛出租車呢?”

“阿夏不是說過了嗎?他們到深大寺是在舊曆新年,陽曆一月三十一日薄西山。隻要找到那一天的行車日誌,就可找到去深大寺的車。”

時枝拍手道,“對,對,這是好主意,趕緊動手去查。”

“崎山有麵子的出租汽車公司。這個問題不大,隻要問一下崎山所在的稅務署釣職員,立刻就可找到線索。不管它有多少家,一家一家的查;查到一月三十日的行車日誌是哪輛車去的深大寺不就得了嗎?”

田原的手指指著地圖,對時枝意味深長地微笑。

田原和時枝分好工,分頭去走訪崎山經常租車的出租汽牽公司。

首先到R稅務署去問,很快就了解到一共有三家。田原猜想是那家較小的出租汽車公司。

這家小公司分轎車部和小客車部。首先查小客車部,發現崎山經常用小客車請客,當然都是白坐的。

“一月三十日?”職員翻閱了行車日誌。

田原遞給他一張報社的名片,故意不提崎山的名字。找了個借口,就說為了調查某事件來的。

“是深大寺嗎?有了!”那職員把行車日誌拿到窗口給田原看。

“一月三十日,二時三十分由xN町出發一三時三十分到達深大寺,待客三十分,四時從深大寺出發一四時二十分到達三鷹車站。司機肯木良。”

田原一看底下,用車者的名字明明白白寫著“崎山亮久”的名字。

“這位叫青木的司機在嗎?”田原問道。

“不知在不在,我去看一看。”

那職員很客氣,特地到司機住的地方去瞧了一下,立刻返回到窗口。

“再過二十分鍾就回來了。”

“是嗎?那麼我們在這兒等他一會兒吧。”

田原覺得老站在那裏不象樣子,便踱到出租汽車公司門外遛躂。

天氣晴朗,暖洋洋地,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不多久,營業所裏有人叫他。

“青木司機回來了。”

職員把青木司機帶到田原跟前。司機是一位二十三、四歲的青年,臉上有點兒驚訝,不知道為什麼找他。

“您是青木君嗎?您正忙的時候來打擾您,對不起。”田原典太笑著對司機說,“您在一月三十日送R稅務署的崎山料長去深大寺,是嗎?”

司機想了一下,答道;“是不是一月三十日記不太清了,總之在一月份我送崎山科長去過深大寺。”

“你的行車日誌上寫的是一月三十日。”

“那就沒錯了。”

“野吉科長也一塊兒去的嗎?”

“是的,野吉科長也一塊兒去的。”司機大聲地說。

“根據日誌,一月三十日那天,你在蕎麥麵店門口等了三十分鍾,四點二十分抵達三鷹車站。是不是這樣?”

“是的。”

“謝謝。那時你送崎山科長和另外一個客人到三鷹車站,是不是?”

“是的。崎山科長和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司機完全想起來了。

“那個人有多大年紀?”

“三十左右吧!”

“兩人在三鷹車站前下車的嗎?”

“是的。崎山科長叫我在三鷹車站的南口停車。”

“從深大寺到芝鷹車站約行駛二十分鍾,是不是?”

“差不多。”

“兩人在汽車裏有什麼表現?”

“這個。……”

司機的眼神有點兒躊躇。他不明白新聞記者究竟有什麼目的來打聽這些事。

“你不用擔心。我們不會把您的名字說出去,決不會給您找麻煩,我們和刑警不同,我們是來采訪的。”

司機點點頭。

“二十分鍾是一段相當長的時間,怎麼樣?他倆親密不親密?”

“不,並不怎麼親密。兩人好象都沒說話。”司機一點一點地說。

“您是不是從返光鏡裏看到後座上的情景?”

“是的。因為後座上沒有動靜,我看了一兩次。”

“那時候的情況怎麼樣?”

“我看沒有什麼特殊情況,那位客人不大說話。”

“兩人的態度是不是很隨便?”

“不,兩人都不很高興,不說話。”

田原點點頭。

“兩個人不可能一句話都沒說吧?”

“當然不能。”司機歪起了腦袋,“因為我開著車,不能把客人的話一五一十地都聽到。據我的記憶,說話的聲音很小,聽不清楚。”

田原原以為隻要找到司機就能打聽到崎山和沼田在汽車中的談話。然而,他們幾乎沒說話。這證明兩人之間並不融洽;或者是怕司機聽見,故意不說話。

不管怎樣,總該說些客套話。連這一點都沒有,那證明在深大寺養麥廚店的會見是很險惡的。

“在三鷹車站下車時,崎山科長對您說了些什麼?”

田原問道。

“他說,他們從這兒坐電車走,你可以回去了。”

“坐電車去?”一田原歪起腦袋想道,從東京市中心是坐汽車來的,回去為什麼要坐電車呢?反正又不要他付車錢,不能設想,因為疼錢而改乘電車。

兩人從三鷹車站又上哪兒去呢?司機又沒見他倆上電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