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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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這個女招待。……”

歸途中,在汽車裏田原典太對時枝伍一說,“她迷上了崎山亮久。因為崎山從那以後,不跨’春香'的門,她把我叫到另外一間房間,托我將崎山拽來。那個象狐狸般的女招待是阿夏的朋友,是她領我去的。”“呃一”時枝背靠在車座上,噴出來的盡是酒味。

“這事情真是碰巧了,又遇上迷戀崎山的女人。我倒想見見崎山到底是個什麼樣。”“最初也許是崎山主動的。我詳細問過,從去年春天起,崎山就到這‘春香’來吃吃喝喝,起先同來的是土木建築的承包商,後來是五金公司,都是他的關係戶,那兩個麻將搭子是從去年七月才換的。”“呃,那時候,他不是剛調到R稅務署嗎?”時枝愣住了。

“是啊,這些家夥們不上自已管區內的菜館吃喝。據阿夏說,從去年春天起,崎山經常來‘春香’,愛上了阿夏,多的時候一星期內來三次。”“簡直玄咧!”時枝說。

“都是管區內的關係戶業主付的錢。花自己的錢吃喝,玩女人,那隨你的便,可是讓人家掏腰包,太豈有此理了。他一定跟關係戶業主說,上‘春香’吧!”“碰上這樣厚顏無恥的稅吏算是倒黴了。強要人家‘供應’,並不認為這是貪汙。”“崎山總給阿夏一點小恩小惠羅?”時枝問。

“他騙阿夏,誇口說由某某公司出上一百萬、二百萬資金,讓她開個小飯館,稅金方麵,有他的麵子在,不論哪個稅務署,讓他們減免一點。”“阿夏上了當嗎?”“據阿夏說,她重情義,就是一輩子在這兒當女招待也沒關係,隻要崎山說句良心話,說罷哭了起來。”“你瞧,要是真的被女人纏上了,可了不得。”“可是,不知為什麼,崎山從今年二月再也不進‘春香’的門了。野吉也不露麵,當然那麻將搭子也不來了。阿夏說,那些人來不來跟他沒關係,隻是崎山不來使她太悲傷了。”“為什麼不打電話或寫信呢?”“崎山平時嚴禁她這樣做。阿夏也不管這禁令,給R稅務署打過電話,不是說不在,就是說出差了。她曾經用男人的名義寫過信,也是杳無音信,阿夏最近灰心喪氣,工作時心不在焉,有時候莫名其妙地哭起來。”“阿夏瘋了嗎?”“她說,她對崎山是很夠意思的。前些日子,有兩位刑警拿了張照片來,問她認識不認識這個人,她怕對崎山不利,就說不認識。”“什麼?”時枝立刻坐起來問道。

“刑警拿著那張沼田嘉太郎被殺害的現場照片,來問過她,以後又問過她好幾次,她堅持說不認識。當然刑警並不知迫受害者姓沼田。”“唔。阿夏見過沼田嘉大郎嗎?”“她說,去年年底,她出去給客人買煙時,有個很象照片上的人叫住她,偷偷地問她崎山君在裏邊嗎?後未她把這事告訴崎山,崎山立刻變了臉色。”田原把從阿夏那兒聽來的話,一五一十告訴給時枝。

“這太有意息了!”時枝拍拍手道:“你是不是接受了阿夏的委托?”“那當然接受羅。我還給她一張名片,不過我沒給她打保票。”“這怎麼都行。總之,這個女人的出現太好了。也許她會幫我們的忙。”“你打算利用她嗎?”“是埃沒有辦法,為了大義名分隻能這樣做,她能把崎山、野吉的兩個麻將搭子的真相告訴我們也行埃”“不,這個恐怕她真的並不了解,這始終是個謎。”“別說這種泄氣話。”時枝絮絮叨叨地說:“要是這個女招待能站在我們這邊,以後經過細致的工作,總會有收獲的。”“可是這事情不簡單啊,她要我把崎山拽了去,這是個難辦的事。弄不好,我們的真麵目倒暴露了。”時枝叉起胳膊,考慮了一會兒,說:“得啦,反正先去看一看這位法人稅科科長崎山是個什麼樣的人,也許見了他,我們會想出好主意來。”

2

第二天上午十時,田原典太和時枝伍一走訪R稅務署。

他們把汽車停在稍離開的地方,步行去。

推開稅務署門,內部的格局和其他稅務局相同。長長的櫃台裏邊,排著好幾行辦公桌,職員們正在辦公。

法人稅科、間接稅科的標誌豎在桌子前麵,靠裏邊的科長席上都空著。崎山法人稅科科長、野吉間接稅科科長部不在辦公室裏。

是外出了呢,還是暫時離開馬上就回來?他們正想問靠近櫃台的職員,忽然有人大聲嚷道;“希罕,你倆怎麼湊在一塊兒來了?”田原一看,原來是其他報社熟識的記者,酸溜溜地瞧著他們。

田原心想;糟了!急中生智,一轉念說道,“我們是來拜訪這兒署長的。”“呃?你們來采訪署長?”記者詫異地問道。

“晤。”田原想起他在會計師家裏查名冊時,曾經聽會計師說過,這兒的署長是所謂“於部侯補生”,很年青。田原說,“編輯部搞了一個沒有多人意思的計劃,讓我們來采訪年輕的將來有提拔可能的稅務署長,寫個報導。聽說這兒的暑長最有希望。”“嗬,原來如此,”那記者立刻失去興趣。“署長正好在。”說罷,頭也不回地大步向門口走去。

田原典太和時枝伍一對別的報社記者說要會見署長,恰好讓一位年輕的職員聽見了,湊過來問道,“你們耍見署長嗎?”兩人麵麵相覷,無可奈何,隻得說;“署長在嗎?”“現在正在他房間裏。”田原遞過名片,心想,“最好回答現在忙,不能接見。”不料,那年輕的職員折回來說,“請!”兩人被領到盡裏邊的署長室。好象是單間。他倆輕輕敲敲門。

“請進!”裏麵有人答應。兩人推門進去,在一隻大辦公桌前坐著一位瘦得要命的年輕人。他轉過椅子朝這裏瞧了一眼,窗戶射進來的光映照著他的跟鏡片。看來他至多隻有三十歲,署長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請!”說話聲音非常柔和。

田原和時枝隻得硬著頭皮坐下。署長遞過名片來,他那手指象女人那樣纖細,漂亮。名片上印著“尾山正宏”“您正忙的時候來打猶您。……”今天又不是有目的來拜坊的,田原一時不知說些什麼好,隻得一本正經地說:“今天我們有點事來請教您。”“唔。”署長抬起眼皮,看了田原和時枝一眼。他前額寬廣,長臉,五官端正,可以說是典型的‘秀才’相,這容貌堂堂的男子盯住田原看,田原頓時產生一種對憂等生的自卑感,因為他在大學時代成績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