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3)

日子是真的過得很快。一轉眼,年關就已經近了。

幾個月來,汪子華真的是憋了一股子勁幹工作,把幾個工程該完的完該紮的紮,基本上都弄得很是清爽幹淨了。

表現得最為出色的就是關於蘭溪河的治理,真的是做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這條河最麻煩的是沿河的違章建築的拆毀。盡管市裏有文件,將這條河沿岸的所有建築都定性為違章建築,但從穩定社會的角度去說,市裏又給出了一定的給予補償的政策。這樣一來,真正操作起來就有很大的難度。這樣的事情要是換在以前,那肯定是要副手或轉手給另外的人去辦的。但汪子華沒有這樣,他自己接過了這個任務,並且由於工作做得到位,整個拆遷過程中沒有發生一起拖延或吵鬧的事件。

經過一番整修的蘭溪河岸柳如畫,水波清澈,尤如一個盛裝的少女,給人們一種非常亮麗的感覺。盡管是冬天,美麗漂亮的水韭花還沒有盛開,但那一份清雅的姿態已經令所有到過梅友的人都讚歎不已。汪子華甚至別出心裁地從外地引來一種花色鯉魚品種投到河裏,才幾個月,那鯉魚大的已經長到了有一斤重了。遊人漫步在河堤上,聽著河裏不時地跳起來的魚鬧,那種感覺確實是很舒服的!

市裏對他的工作是很肯定的。為了有所表示,市裏給了汪子華一個出國的指標,讓他到歐洲去走一趟。汪子華聽了,心裏想道,幹嗎要到歐洲,幹嗎不去澳大利亞?那樣的話不是可以順便去看看洋洋麼?於是,他就向秘書處說了自己的想法。秘書處的頭聽了,趕緊向市政府秘書長做了彙報。當時秘書長聽了,二話沒說立刻給汪子華去了電話,頗具人情味地說道:“那既然是這樣,去歐洲的費用比去澳大利亞的費用要貴好多,那幹脆你就同著夫人一起去一趟澳州吧,去看看女兒也是好的!”

“這樣合適麼?”汪子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什麼。你這次出去是市裏特別安排的,去哪裏沒有硬性規定的,隻是總體上對費用有一個控製,但隻要不超費用就行了……去去,沒事,你去就是……”

汪子華很感激秘書長的理解與安排。

他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楊晶,楊晶聽後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說實在的,自從女兒走了後,楊晶的心裏就好想掉了魂似的想女兒!

然而,就在一切準備就緒,即將成行之際,汪子華卻出了事,在工地上巡查時,不小心從腳手架上摔下來,把左腿小腿摔骨折了!

盡管這並不是很嚴重的傷勢,但對於出國旅行是絕對不行的!這樣一來,去澳大利亞的事就隻好作罷了。包括楊晶在內,全家人都認為很是遺憾,這樣一個絕好的機會就這樣給失去了……想不到的是,汪子華竟然要楊晶繼續澳大利亞的旅行。

楊晶一聽堅決反對,說道:“這怎麼可以?我去了誰來照顧你?不行不行,我不去,要去也等你好了以後再去!”

汪子華哈哈一笑:“這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什麼很嚴重的傷,不就是斷了一條腿麼?再說我們單位還有人,他們肯定要照顧我的……去去去,這個機會很難得,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這可不是在國內跑,這是去出國,這次不去機會就沒啦!”

“沒啦就沒啦!”楊晶的態度很堅決。“你說得好聽,你受傷住院,我卻出國旅遊,人家知道了會怎麼說我?”

“什麼呀?你怎麼也弄的跟市井的娘們一樣?”汪子華又是哈哈一笑說道:“這是我們家的事,關人家什麼事?再說我又不是傷得很厲害,到了生死悠關的狀況?我不過就是小腿骨折,這樣的傷要是在農村甚至都沒有休息的!去去去,聽見麼?去看看洋洋……唉,這家夥一點都不省心哩!我做夢都想她哩……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一提到女兒,汪子華的眼睛就發紅……

左說右說,楊晶終於被說動了。

這還不說,汪子華還想到了一個令所有人都想不通但又不得不佩服的事情,那就是將另一個名額送給那個被自己整回家去了的柴雲春,由她陪著楊晶去澳大利亞!這樣的用意當然很顯然,目的就是為了能撫平財政局陳副局長的不滿!他在醫院裏給市委秘書長打了一個電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很詳細的說了一遍,然後說道:“我想,如果能夠這樣做的話,那我跟陳副局長之間的隔閡就有可能消除,今後工作起來也就會順當一些……不好意思,我總是給組織上添麻煩哩!當然,如果組織上認為不行那就算了……”

他很擔心秘書長會反對,因為出國畢竟不等於在國內出差,那是有一定的原則與規定的。沒想到,秘書長聽完他的陳述不但沒有反對,還連連稱道汪子華是個很有胸襟的人!

得到秘書長的同意,他立馬給財政局陳副局長去了一個電話,開門見山地說道:“陳局嗎?我是汪子華……也許你聽見這個名字就會像聞到了大糞一樣的難受……哈哈……”

陳副局長哼哼哈哈地聽著他的話。

“是這樣的,這一次市裏給了我一個到澳大利亞去的機會,本來我都辦好了手續,準備跟我家小楊一道成行的……但現在我出了一點事,把腳摔斷了,所以就去不成……”汪子華用很輕鬆的口氣說道:“可是這個名額也不能讓它就浪費了,所以我想把這個名額給你夫人……讓你家柴大姐同我家小楊一道出去逛逛怎麼樣?你別有什麼想法……柴大姐是我來了後給弄內退的,是老弟我讓她受了委屈……說實在話,盡管是為了工作而拿嫂夫人開刀,但我這心裏是很不好受的!我一直就在想找個機會給彌補一下……我都在想,哪天得空要到您府上去負荊請罪去!”

人都是有感情的。這樣的電話一打,陳副局長也就順著棍子下台階說道:“不存在不存在,汪局長你言重了,真的……這事不怪你,要怪也隻能怪她本身就落後……”

“話不能這樣說是麼?”汪子華說道:“我們都是幹這一行的,按理我應該給予一些照顧,可是有些事往往是身不由己是麼?我一直在想,怎麼樣來跟老哥你道個歉,一直找不到機會……這下好,就算是老弟給嫂夫人賠個不是……”

聽了汪子華的一番表白,陳副局長那邊是心思兒暢快的不得了!就這樣,一場潛在的危機被汪子華給消彌於無形!

不過,這事楊晶表示了不滿,她認為就算是給也不能給她,要給也應該讓局裏的副職去!萬一不行就幹脆讓曉華同著去……

汪子華看著妻子笑道:“你呀,有的時候心胸兒不曉得多寬,有的時候又狹窄的要命!你想想,把這個名額給了她,她心裏就會想,原來這個汪子華不是很壞的人,他的丈夫也就不會在心裏記恨我,就算是不舒服也一定會給揭開去的。這樣的話就不大可能在工作上給我設置障礙!要知道,他是分管資金的副局長,他要給我弄難題是很容易的,隻要在本來可以下撥的資金上稍稍的作一下梗,拖個十天半月甚至更久,就夠我喝上好幾壺的!”

楊晶當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再說,如果把這個名額叫曉華去了的話,那人家就真的會說我是在以權謀私哩!本身這就是市裏在照顧我是麼?”汪子華繼續說道:“當然,我是可以把名額給局裏的人……可是給誰去?局裏那麼多副手,給張三還是給李四?怎麼擺平……”

楊晶是個很通情理的人,當然很容易地理解了汪子華。

沒幾天,她與柴雲春就登上了去澳大利亞的飛機……可是等到上了飛機以後又有些後悔,因為她突然想到了劉秀勤,就這樣把汪子華丟在家裏,並且是受了傷的情況下,不用說,劉秀勤作為下屬是肯定要經常在醫院照顧的……身邊有一個如此妖冶的女子在伺候著,汪子華能守得住清白嗎?很自然,楊晶很快就想起了廟裏抽的簽文上說的關於情感超越的事情……想到這裏,楊晶的心裏就跟倒了一大碗醋一樣的酸的難受!

此刻,飛機已經在萬裏高空中飛行。楊晶望著機窗外的天空,心裏的思緒萬千……

“隨他吧……”思索良久,楊晶也就隻能很無奈地將這件事放下了。

這裏汪子華就躺在醫院裏療傷。為了不耽誤工作,他甚至要局裏像往常一樣將有關文件什麼的送到醫院來,有些重要的會議也安排到醫院裏來開。於是,劉秀勤就充當了送文件與傳指示的信使。

自從汪子華受傷住院後,來醫院看望他的人真的是絡繹不絕!

首先是市裏的領導,從書記到最後一位副市長都來了。一般來說,局級幹部生病了,市裏的領導並不一定都會去看望,一般都是由分管副市長或副書記去看一下就可以了,隻有那些重要的部局或背景深厚的人物市委市政府的領導才會出麵看望的。無疑,城建局盡管在梅友算不上是很重要的部局,並且汪子華也並沒有什麼很了不得的背景,但由於他在任職的問題上多少受到過一點委屈,所以,市裏的領導從黨政一把手依次多來米發索的都去看望了他!這應該說是一種安慰,也是一種肯定,甚至應該說是一種榮耀!對於這樣的狀況,汪子華很感動。

除了市委何書記與肖文欣沒有帶禮物,其他的領導都帶了很貴重的禮物,甚至連馬市長都帶了禮物來。不少的人幹脆就用信封套著現金來看他,比如程副市長就將一個印有“機密”字樣的牛皮信封放在他的手邊,盡管他已經退休了,但聽說汪子華受傷住院的消息後,他很快就來看望了。握著程老頭的手汪子華很感慨。當初沒有給他送禮,但他卻一樣地在市委領導麵前為自己說話……此刻的心情確實有些複雜。

“程市長,我對不起您!”汪子華很誠懇地說道。

“哈哈,別這麼說。理解萬歲啊……”老頭的感覺就像是個開心的孩子,笑哈哈的很可愛。“安心養傷啊,安心養傷……有機會我還來瞧你的!”

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來了後,接下來就是各辦各局的領導,再就是各縣的甚至連一些鄉裏也來了人!事實上,市委書記與市長乃至整個班子都來看望汪子華,這其實就是一種無聲的號召或者信號,這樣的號召是不用多去考慮的,隻需要跟著上就行了!

這是正路上的。再就是全市的建築工程隊什麼的,幾乎是天天有人,時時有客!一時間,醫院裏簡直就成了一個禮賓接待室!所送的禮物與鮮花堆成了山一樣……

無疑,收拾與保管這些禮物與信封就由劉秀勤來負責。

她每天都會上醫院裏來,一方麵是照料汪子華的起居飲食——當然,洗刷等事是不用她來做的,因為醫院裏給汪子華上的是特護。所謂特護就是關於吃喝拉撒睡那都是有人來管來幫的。劉秀勤的任務主要就是接待來賓與收管禮品。不過衣服啥的是妹妹曉華來洗。本來醫院裏的特護人員可以幫著洗的,但曉華不同意,堅持著要親自來幫哥哥洗的。

她很認真地將所有的東西與信封都進行了登記造冊,誰誰送的什麼寫得一清二楚。看著眼前的這一張禮品收受清單,從未見過有如此浩大的看望病號的送禮陣勢的劉秀勤幾乎要被嚇暈過去了!才短短的十幾天功夫,就有八百多個各色人等來醫院裏看望汪子華!這當中送實物禮品的在這裏就不細說了,無非是人參、鹿茸以及進口的高級補品或者水果什麼的。值得一說的是光送現金的就有六百八十六人!這些現金絕大部份是用很普通的信封裝的,不少的人就是那樣一邊說著要汪子華好好養傷的客氣話,一邊很自然地將信封隨意地丟在一旁的桌子上。當然,這些信封上都是寫了字的。有些人則用著一籃很普通的水果,也就是三幾十塊錢一籃的水果,或者一罐很普通的奶製品,然後將裝了現金的信封放在水果籃子裏或奶罐裏。汪子華一開始並不知道這水果裏會有現金,考慮到這水果多了會爛掉,於是就要劉秀勤帶些水果回家去吃。小劉也就老實不客氣地真的將水果帶回去了。回到家中打開水果籃準備享用,結果給嚇了一大跳!這水果籃兒裏竟然別有內容——竟然放得有裝著現金的信封,劉秀勤嚇的立馬就趕到了醫院,告訴汪子華,千萬千萬別把水果送人,這裏麵有錢!

“啊?這裏麵有錢?”汪子華聽了也是一驚,“真的嗎?這……”

於是就要小劉將水果籃兒與那些瓶瓶罐罐的都打開來看,果然,除了很少的沒有外,其間絕大部份的都夾帶了用信封裝著的現金!打那以後,汪子華就不再隨便地要人把水果帶回去,即使要這樣做,也要等小劉將裏麵的內容弄出來以後才行的。

當然,汪子華是個很有頭腦的人,自從知道水果籃兒裏有現金這一情況後,汪子華就要求劉秀勤每天將所收的東西都寫清楚,然後交給他,其目的是他要記錄在冊,找機會要把這些錢給人家送回去!這也叫做禮尚往來。好在這些信封基本上都是加封了的,不打開來就不知道裏麵有多少錢。這也就是汪子華心眼兒多了一點,他在要劉秀勤登記時,並沒有要她把信封拆開來,而是就那樣寫上誰誰送的水果,誰誰送的人參,誰誰送的信封,這樣的話,劉秀勤就並不知道到底具體有多少錢!

“我的局長大人,這裏麵有不少的是不用還的!”劉秀勤說道。

“為什麼?”汪子華不解。“怎麼能不還呢?比如他們以後有什麼情況或有什麼喜事,我就可以用這些錢再加上一點給送過去不就得啦?”

“哈哈,你真逗!”劉秀勤哈哈地笑道:“你看看這個信封,這上麵寫的是秀豐公路機械公程公司送的,你說,你將來還給誰?是還給公司經理還是黨委書記?哈哈……”

經過劉秀勤的解釋,汪子華也一時無語。巧不巧的是,劉秀勤也去超市找了一個人家裝了火腿腸的箱子來,將所有的信封都放了進去。這樣的巧合別人看不出名堂,但汪子華卻看得心裏不住的別別地跳!看來,火腿腸箱子跟現金還真的是有些緣分哩……

看著這些裝了整整一紙箱子的信封,汪子華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踏實的。他很認真地對劉秀勤說道:“小劉,我跟你說,這事也就是你知道……希望你不要跟其他的人說好麼?”

“什麼呀?”劉秀勤一聽雙眼一瞪笑道:“我說這些幹嗎呀?您真是,盡管放心,我劉秀勤不是個多嘴婆,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謝謝,謝謝!”汪子華一把將劉秀勤的手握住,很感激地看著她說道:“那樣就好,那樣就好……這些錢我出院後是要交上去的……”

他一直就這樣握著小劉的手,小劉也就讓他這樣的握著……此刻,整個病房裏已經沒有人了,外麵走廊上也是靜悄悄的。這裏是高級病房,不管是護士還是醫生,要進來那都是要按響門鈴才可以進來的。

汪子華就覺得心裏有一種東西在升騰著,他明白這是一種欲望,是一種早就有了的,但一直在盡力克製著的欲望……他的臉上在發著燒,眼睛定定的看著劉秀勤……劉秀勤則低著頭,被他握著的手在微微地顫動著,呼吸聲也顯得有些急促,甚至整個身子都在微微地抖動……她預感到可能會發生事情,於是就想將手從汪子華的手裏抽出來……她試著抽了一下,但沒有成功,這還不說,由於她想抽出來,以至於汪子華握得更緊了些……然而,她的心裏又似乎希望發生一點什麼,於是就目光生輝滿麵羞澀地看著汪子華……

“汪局……您……”劉秀勤幾乎是語無倫次地說道。

“小劉,我……你……”汪子華一樣的沒有能夠說出完整的句子來。

此刻,劉秀勤的身子幾乎就完全的附在汪子華的身上,她身上的那股一直以來就對汪子華產生著很大誘惑的香味一陣陣的鑽進鼻子裏。

“汪局,您別……這裏有人的……”劉秀勤的聲音聽起來就跟糯米加了糖一樣的甜入心扉!並且她的眼裏也一樣的亮晶晶地閃著一種令男人失去理智而放膽所為的光來!

這樣的話語其實就是一種另類的勾引。汪子華顧不得許多,一把將劉秀勤摟進懷裏……就在這時,汪子華的心裏竟突然湧出一種自責的感覺來!這樣的感覺很有力地將他的欲望一下就壓下去了,於是,情潮翻滾的心陡然間就降到最低點。

他慢慢地將摟著劉秀勤的手鬆開……

劉秀勤閉著眼準備迎接汪子華的親吻,汪子華的手那麼一鬆,劉秀勤先是一愣,然後就挺起身子來,但人還是坐在汪子華的懷裏,滿麵含春地看著汪子華,用一種柔和得令人發軟的聲音說道:“怎麼啦汪局?”

“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對你!”

“沒關係,我……我……我不會怪你的。”劉秀勤溫柔地一笑,目光裏含著一種嬌媚看著汪子華。

“不……不,我們還是別這麼做!真的……”汪子華很堅定地說道。

“好的……”劉秀勤答應著,但人還是那樣坐在汪子華的懷裏,滿目含情地直勾勾地看著汪子華,嘴巴嗡動著,但沒有說出話來。

這時,就聽門鈴響了。

兩個人一驚,劉秀勤連忙將身子站起,快速地將床上的被單拉扯了一下,一邊答應道:“來啦!”

汪子華躺好位置,然後點點頭。

劉秀勤這才過去將門打開。

門外站著的是姚明遠。這一段時間,姚明遠每田都會在晚一些時來看望汪子華的,但今天卻來得早了一些。

劉秀勤臉色有些發紅地對姚明遠點了點頭,然後就對汪子華說道:“汪局,要沒有事我就先回局裏去……”

汪子華也就答道:“行,回頭你把我要的書給帶來……”

汪子華是一直看著劉秀勤出門的。

這樣的光景姚明遠一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的。他過去將門關上,然後臉上掛著微笑看著汪子華,汪子華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於是就也笑了一下。

“這是我們單位的小劉……”汪子華說道。

“我認識。”姚明遠在汪子華的對麵坐下來,很認真的看著他說道:“怎麼,想女人啦?”

“哈哈,哪裏……”盡管他跟姚明遠是無話不說的朋友,但畢竟這是一個很有些那個的話題,汪子華多少還是覺得有些難為情:“我在跟她說話……”

“啊哈,別不好意思,男人愛美是很正常的!”

姚明遠起身過去將門關嚴了,然後回到床邊上,伸手過去在汪子華的手上拍了拍輕輕地說道:“聽老哥的,兔子還知道不吃窩邊草哩!想女人了到外麵去,別在自己的身邊整,尤其別動下屬……”

汪子華看著姚明遠,目光裏似乎在問:“為什麼?”

“你是她的領導,”姚明遠不緊不慢地說道:“如果你跟她有一手的話,那在一定程度上等於就是被人掌握了……所謂受製於人就要聽命於人……”

汪子華沒有說話,就那樣看著姚明遠。

姚明遠繼續說道:“你的這個位置是個很敏感的位置,而且又是一個有權力的位置,在下屬眼裏應該保持著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的……如果你陷入了這樣一個溫柔陷阱裏,你的威嚴就會失去,至少在她的眼裏你已經不是什麼局長,而是一個男人,一個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男人!這樣的狀況對於一個男人,尤其是對於一個手中握有大權的男人是一種潛在的危險!一個有權力的男人去玩這種情人遊戲是很不合適的!也是很不劃算的!”

姚明遠的話在汪子華的心裏有了相當的反響,以至於汪子華竟不住點頭。他想解釋一下自己的狀況與想法,並且很明白地告訴姚明遠,他不再會對別的女人動心的!但想了一下,說這樣的話沒有多大意思,於是就沒有做聲。

“再說,現在已經沒有人會玩這種情人遊戲了……”姚明遠接著說道。“你應該還記得國棉六廠的陳大興,他就是栽在情人手裏的!”

汪子華的眼裏閃了一下光彩。他當然是知道陳大興的,市紀委在全市幹部大會上介紹過他的事情!陳大興是國棉六廠的廠長。他就是與自己廠裏的一個年青女大學生搞上了,花錢像流水一樣的討好情人,又是買房又是買車的窮折騰。毫無疑問,光靠幾個死工資是沒法支撐,於是就采取截留貨款來填補這個永遠填不滿的黑洞……而每次作案都是與這個情人一起幹的!所以,這個女人幾乎完全掌握了他的所有底細,最後當陳大興想提出來分手時,這個女人辦好了出國護照後,一封檢舉信連帶著一些可以供法庭采用的證據將陳大興送上了斷頭台!

“現在這樣的年代隻要有錢,哪裏找不到漂亮的女子?”姚明遠給汪子華點了一根煙,笑著說道:“如今還有誰會去玩這種情人遊戲?無端地將一根繩套掛到自己的脖子上,幹嗎呢?累不累?”

汪子華也忍不住來笑:“我沒有這樣的意思,我是在開她的玩笑,她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所以臉紅的……”

姚明遠很認真的搖了搖手,說道:“老哥我說的可是肺腑之言……按理我不該這樣的跟你說話,因為這是你的私生活……但現實中這樣的教訓實在是太多了!江西上饒市的市委書記餘小平為什麼自殺?還不就是因為與一個女人搞到一起還懷了孕,時刻地纏著他,最後沒辦法,找人去把這事擺平,把這個女的給做掉了!這樣的結果是自己從一個女人的圈套裏出來了,但又落入了另一個人的陷阱裏,結果最後沒法從這個陷阱裏出來,於是就走上了自殺的道路!一個女人與一個有權力的男人相好,很容易勾引起女人的欲望,如果能滿足這種欲望那還則罷了,若是不能滿足的話,這個女人就會覺得自己上了當吃了虧,就會有要報複的欲望……事實證明,失去理智的女人是很可怕的,是會拚全力將一切都撕毀的!”

“哈哈哈!老哥你說得太嚴重了!”汪子華大笑起來。“不瞞你說,我是對她有一點意思,但那隻是一點想法,並沒有任何的實際內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