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霧撲麵，水汽氤氳。
楊述一踏入湯泉地界 ，便看到了暈倒在邊上的南棲。
“阿韌！”焦急之色溢於言表，他大步上前，挽住南棲的肩頭將她扶起。
並未係緊的素白裏衣從圓潤小巧的肩頭滑落，裸露的肌膚白得晃眼。
楊述頓了頓，克製地別開眼，餘光敏銳的發現了她胸肩處的兩個細小圓孔，周邊已然泛起微微的黑暈。
是蛇的咬痕。
楊述臉色變得凝重，未曾有一絲猶豫便俯身含住傷口，將毒血盡數吸出。
直至吐出的血液變成鮮紅色，他才輕輕鬆了口氣。
為防有餘毒，得盡快回去找太醫 。
楊述拉上她肩頭滑落的衣裳，正欲將她抱起，眼神卻忽然落在蛇痕下方的胸口上。
方才情急未曾發現，如今他的一番動作，讓他注意到了南棲前胸的異常。
那裏，有著極明顯的鼓起。
楊述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不好，怕是蛇毒蔓延，致使胸口腫脹。
他重新褪下南棲肩頭的衣裳。
素白絲滑的麵料被褪至手肘處，要落不落地垂掛著。
天色尚不算昏暗，以至於要將眼前的景象歸結於視線不清產生的錯覺都十分牽強。
楊述直愣愣地盯著眼前柔軟又鼓鼓的一團，隻覺世間再也沒有比這更離譜的事。
好半晌，他才反應過來，一把將滑至手肘的衣裳拉了上去，再給它係得嚴嚴實實。
他咽了咽幹澀的喉嚨，腦袋有些遲鈍。慢半拍地將懷中的人兒抱起，隨後大步走出湯泉。
“太子！”天冬甫一見到楊述抱著南棲出來，趕忙激動地迎了上去。
楊述微微側身避開她想要觸碰南棲的手，啞著嗓子對青州知府安排的護衛道：“派人快馬加鞭回去通知邱文賀，太子被毒蛇咬傷昏迷，讓他立刻安排醫女在府上等候。”
“記住，是醫女。”他再次鄭重強調。
聽說太子受傷，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領頭的護衛當即上馬，領命而去。
楊述將南棲輕輕放上馬車，隨後探出頭來對又驚又懼的天冬道：“你也上來。”
天冬惴惴不安地上了馬車，對南棲安危的擔憂壓過了身份暴露的恐懼。
行駛的馬車上，天冬屏著呼吸看楊述擁著南棲，緊緊握著她的手，大氣不敢喘一聲。
到達府衙門口時，她想扶著些南棲，卻覺手上一空。
楊述穩穩帶人下了馬車，直奔府衙而去。
頭暈，惡心。
南棲醒來時，最直觀的感覺，便是這個。
眼前有些模糊，她下意識地喊了聲天冬，左手忽然被一隻溫暖的大掌握住。
“阿韌，你醒了？”
是楊述略帶驚喜的聲音。
“我怎麼了？”南棲揉了揉額頭，還有些疲憊。
楊述的聲音格外溫柔，“你在湯泉邊被蛇咬傷昏迷了。不過別擔心，蛇毒吸出的及時，大夫開了清餘毒的方子，喝個兩日便沒事了。”
南棲這才想起昏迷前的畫麵，的確看見一條蛇遊走，腦中還殘留著胸前一陣刺痛的記憶。
胸前？
她倒吸一口涼氣，腦袋瞬間清醒，“誰給我吸得毒？”
楊述喉間滾了滾，“是我。”
床上的人兒僵了一瞬，“你，你沒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在南棲緊張的眼神中，楊述沉默了一會，才緩緩吐出兩個字，“沒有。”
兩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說完這般怪異的對話也沒覺出什麼不妥。
南棲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多虧了她機智，昏迷前還記得穿上裏衣。
傷口的位置在胸口還要往上些，隻要不故意扯下衣裳，應當不會暴露才是。
她放下心來，對著楊述虛弱地笑，“阿述，這回多虧你啦！”
“你想要什麼賞賜？我去向父皇討來，你這回可是有救駕之功呢！”
楊述微微俯下身，將她臉頰邊的發絲捋至耳後，嗓音溫柔低沉，“無需賞賜，我隻想要你快些好起來。”
不知怎的，南棲忽然覺得耳根發燙。
她不自在地偏了偏頭，不敢看男人的眼睛，故作瀟灑道：“哈哈，不愧是本太子的好兄弟。”
楊述收回手，指尖在身側蜷了蜷，上麵還殘留著不小心觸碰到的肌膚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