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如此生分,趙鈞卻也不惱,他也惱不起來,拐帶了人家孩子走偏了路,這家子從前還把他當自家兒子看待,如今被冷待些,也是早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趙鈞隻笑笑道:“這算是什麼厚禮?不過是一點兒心意,選了這個來,就是想著這是大長公主從太皇太後那兒接過來的,而後又是早年間賜了給我,這東西也不算什麼特別珍貴,就是有了些年頭,又曾經是太皇太後也供奉過的。我想著太皇太後是公認的有福之人,這福氣帶點兒給嫣然妹妹也是好的。再者,嫣然妹妹將來是和霽哥兒分府另過的,權當是我給他們小夫妻的家裏多添件禦賜之物鎮鎮家宅罷。”
楊亭聽了這理由,倒是不好再敷衍趙鈞了——他是下了心機給嫣然挑禮物的,這禮物和寓意都是好的,再敷衍倒是說不過去了。楊亭便道:“即是如此,我也不和安王殿下客氣了,我先將這東西收著了,也在這兒替嫣然和霽哥兒謝謝安王殿下了!”
趙鈞得了楊亭這句謝,倒也算是心滿意足了,難得體貼的肯離開一下瑜哥兒的視線了,隻說自己先回小佛堂去了,留下瑜哥兒和楊亭、瑉哥兒母子仨說話。
瑜哥兒目送趙鈞背影消失在回廊拐角處,這才訕訕回頭看一眼自己娘和弟弟,笑笑便低了頭去看滿屋子紅綢子的嫁妝禮盒不說話。
楊亭歎口氣,拉過來大兒子的手在自己手心裏頭拍了拍,好半響才下定了決心般開口說道:“瑜哥兒,你去和那位安王殿下說了罷,等你妹妹嫁了和三朝回門後,你們就往安王府住住吧!都是開府自立門戶的人了,總扔著自己家不去住,****黏在咱們家小佛堂算是怎麼回事?時日久了,也不怕人家看著就笑話麼?”
瑜哥兒猛地抬頭問道:“娘!你的意思是不許他來咱們家住著了麼?!”
楊亭氣得使勁將瑜哥兒的手拍了一下“啪啪”響的,恨恨道:“你這耳朵!怎麼聽的話呢?誰說不讓他來住了?他這不是在咱們家小佛堂裏頭一住就是這麼些年,誰往外頭趕過他了?”
一旁看熱鬧的瑉哥兒都聽不過耳了,忙跳出來替他娘解釋道:“哥,你簡直是關心則亂!聽話隻會聽半截!娘的意思是讓你們兩邊都住著,別讓安王府空出來惹人閑話!也就是你和那位我的‘大嫂’多跑幾趟的事兒罷了,那裏來的你想的這意思?咱們家又不是什麼凶狠婆婆家,沒得人家安王殿下嫁了過來就不許人家回娘家的!”
瑜哥兒被瑉哥兒這胡說八道兼不倫不類的比喻,一下子就弄個大紅臉,呐呐的半響說不出話來,最後幾不可見的胡亂點了點頭,便忙忙的也一溜煙的就往自己房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