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晰的聽見了“嘣”的一聲,那個家夥捂著麵門蹲在了地上——他的鼻子一定歪了,悲慘的家夥。
我想他們沒意識到我扔下去的是什麼,因為我看見那兩個混蛋沒打算跑開,而是舉起了槍對準了我,我別無選擇,在他們開槍之前,我朝一側跳了下去。
屁股著地,我摔在了一條排水溝裏,可惜這坑裏沒水,於是我感到屁股上嚴重的麻木傳來。這時,兩槍幾乎重合成一聲的“砰”震的我耳膜發麻,緊接著“轟”的一聲,我感覺屁股下麵的大地都狠狠震顫了一下,那瞬間我下意識的低頭,一股輕微的熱浪從我脖子後麵擦過,把脖子上的擦傷又加了一層燙傷。
硝煙散盡,一聲聲微弱的**傳進耳中,一片濃鬱的血腥之氣傳來,我拍了拍頭上,試探著抬起頭來。
我看見剛剛要朝我開槍的德軍有一個已經身首異處,從脊椎的斷口我可以看見鮮血拚命的狂噴,森森白骨也露在外麵,他的頭滾落在地,臉朝著我的方向,但他竟然還沒死掉,看見我的臉,他的表情定格在了恐懼之上,“啊”的一聲,便沒再發出任何聲音。另一個看起來更加悲慘,已經從腹部中央被炸成了兩截,血濺得到處都是,而且他的腳也不知去向,小腿不停的流著鮮血,但他似乎依舊活著,他張著嘴大概是在**,但我卻什麼聲音都沒聽到,他試著去拽腹部的手榴彈,可是完全沒了力氣,於是我舉起手槍對著他的腦袋開了槍,“砰”的一下,他殘破的的頭盔帶著一大塊頭蓋骨飛到了半米開外,身體也終於一動不動了。
直到最後,我才發現被我砸中了鼻子的那個家夥,不過隻找到了他幾乎被炸成爛肉的身體和頭盔,他的整個頭部和臉我已經完全找不到了。
捂著疼痛的屁股從排水溝中爬出來,我感覺自己簡直是在一片紅色糖漿上走路,血液把整個小園染成了紅色,地上滑溜溜的。
這裏簡直就是個地獄——一個叫做MatthewBaker的美國人為了自己活下來而製造的撒旦地獄。
盡管還活著,但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犯罪……
沒空多想了,我聽見一牆之隔外,MP40的槍聲一陣一陣的傳來,我想Allen,Garnett和Hartsock還需要我去把他們從一把MP40和四把毛瑟的火力壓製下“救”出來。
我小心翼翼的摸出院子,準備從後麵繞過去,院子外麵又是一條小路,我剛踏出小院,就有種強烈的危險感,這使我下意識的躲回了最近的矮牆後,緊隨而來的就是一陣暴力的撕布聲——“嘎嘎嘎”的聲音,MG42,而且是兩挺,槍聲交替響起,一聽停下,另一挺就開火。
“狗屎!真他媽的糟!”我大罵道,同時大腦也在飛速轉動。
我一直能聽到子彈連續打在牆上“劈劈啪啪”的聲音,這堵牆本來就不太厚,經過上百發子彈的摧殘,我懷疑它是否會在下一秒就倒下,但這是我唯一的掩體了。
我有種衝動,想要衝出去,但理智告訴我如果現在出去一定會死的比牛虻還慘,那麼我現在能做的也隻有老實呆著,以此多活幾秒,“該死!”我使勁捶了地一下,“等到牆體倒塌的時候,就死我的死期了。”我絕望地看了一眼天空,想。
不過就在十幾秒後,槍聲相繼停止,不明所以的我決定露出半個頭看一眼。
我想這有很大可能是我人生中看著德國佬的最後一眼。
不過出現在眼前的景象讓我感到上帝真是在保佑我——那兩挺機槍居然都在換槍管,在以前訓練的時候Mac曾跟我說過,MG42換槍管至少需要15秒。
我想我有救了。
於是我使盡全身的力氣向外跑去,我感覺又有子彈在我腳邊炸響,但我沒工夫去理會了,這是催動我狂奔的隻有求生的本能,Hartsock等人早已經被我忘到腦後,那時候我隻是在瘋狂地自我催眠,我在腦海裏對自己大喊道:“Baker!衝過去!衝過去就能活命!”。
幸運之至,我終於衝過了小路,躲到了一處灌木叢裏,而那邊的德軍由於射界問題也無法攻擊到我,但我不想被人捅了屁股,於是我在灌木叢的出口用德軍身上的手榴彈掛在枝條上設置了一個絆雷,然後貼著灌木叢向Hartsock等人麵前之敵的背後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