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字第一訣(2 / 2)

“漠北狂客越急,槍法耍得越不如意,他大感憤怒,也大感羞愧,忍不住揚言:‘假如銀槍修好,不出半個時辰就可分個勝負!’兆陽山人知道他這是激將之法,隻是微微一笑。漠北狂客見軟硬兼施也奈何不了他,心情開始浮躁,最後說,假如能替他修好騰龍銀槍,再戰一回,不論勝敗,也就此下山,不然就賴著不走,天天對打。兆陽山人被漠北狂客擾亂了清修的日子,實在也有夠頭痛。知道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心動了欲要替他修補兵刃,好讓他離開。

“漠北狂客見他依然猶豫不決,肝火大盛,手執帶槍頭的短肢揚手擲出,疾擊兆陽山人,在兆陽山人右手抄接之際,漠北狂客大喝一聲,持著剩下的一截長肢,又再要逐一使出他的二十二路騰龍飛槍搶攻。他的一記龍突式電光火石間直戳向兆陽山人,兆陽山人翻手以另一截斷槍相擋,火花拚濺之下,一截槍頭和一截槍身嚴絲合縫地接合了起來。兆陽山人隨即一手抓住了銀槍的斷口,漠北狂客用力回手拉拽,就是紋絲不動。隻見兆陽山人這時抓住斷口處,暗中運氣,霎時間他的指縫間熱氣冒騰……”

說到這時,一旁聆聽的房老四“啊!”地一聲叫了起來,眾人吃了一驚,馬雲龍也停了說話,一齊望著他。

房老四身邊的金七爺看他臉色煞白,問道:“你搞什麼鬼?活見鬼了麼?”

房老四見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甚感尷尬,見聶捕頭三人射出狠惡的眼神,欲言又止,最終輕輕搖一搖頭。

馬雲龍續道:“漠北狂客是本來雙手緊握槍身的,忽感雙手炙熱無比,疼得他立時鬆手後退,一看雙掌,紅通通的一片。兆陽山人得過長槍,二指緊捏斷口處,手背的熱氣繼續蒸騰,約過了半盞茶時間,他施展絕頂的輕功,在寒潭上踏水而過,將騰龍銀槍在寒潭的水中浸了一浸,轉身回來後擲還了給漠北狂客。漠北狂客接過一看,這下可嚇了大跳——他的騰龍銀槍斷口竟然這便修複完畢了!”

一眾人聽了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鄭捕快忽然起來大罵:“你這江湖騙子休要妖言惑眾,世間哪有如此神奇之事!”

馬雲龍淡淡的回道:“官爺稍安勿躁,馬某人也是從家師那裏聽回來的,真的還是假的,馬某人的確沒有親見,大家都隻是當故事聽聽,也不必過份較真罷。”

馬雲龍這麼一說,鄭捕快頓時語塞,聶捕頭沉吟不語,叫林捕快拉他坐下。

甘肅客道:“這兆陽山人使的,可就是傳聞中的‘烈陽神功’?真有這等東西麼?”

馬雲龍道:“家師說,他是親眼目睹過了這一神功,兆陽山人還曾經說過,他的恩師是一個叫莫名其的武林奇士,烈陽神功就是由他始創的……”

甘肅客道:“莫名其?這是什麼人,名字都沒有聽過。”

馬雲龍道:“沒人聽過。這個‘莫名其’也當真莫名其妙得緊!家師也隻在兆陽山人那裏聽到過一次,不知道一劍門裏的四劍俠知不知道自己師承淵源,倘若連這四劍俠都不知道的話,怕且這兆陽山人死了之後,這世上恐怕沒有人再知道了。

“好了,閑話別過,言歸正傳。漠北狂客拿回騰龍銀槍之後,呆呆地立在原地,正應了那一句:這世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他那時的心情是興奮?是恐懼?還是妒忌?還是兼而有之?不得而知。兆陽山人又從他手中取過了銀槍,客客氣氣地說了句:‘這銀槍不愧為匠神的得意之作,斷了實在可惜!石先生遠道而來,就請入寒舍喝杯清茶,代柴某好好招待,順道再作完善修複,可好?’朗聲又道:‘那邊的朋友也是辛苦了,如不嫌棄,也請一並過來歇一歇息!’哈哈哈,他這個‘朋友’,叫的就是鬼鬼祟祟地躲在不遠處草叢處的家師了。”

年輕書生道:“兆陽山人自稱‘柴某’?那他是本家姓就是姓柴的了?”

馬雲龍道:“不錯,兆陽山人本來的名字叫柴大寶,聽說他還有一個小幾歲的胞弟,叫柴二寶,他的這個兄弟很早就到了很遠的地方去了。家師說,每談到他兄弟,兆陽山人就一臉遺憾、一臉愧疚,但關於這個兄弟的事,他從來沒有多講。”

大夥兒聽到這兩個名字,不禁失笑,但想到方才露出的一手神功,實在令人肅然起敬,又肅然起畏,大多都不願作這種無謂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