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龍道:“家師一直尾隨漠北狂客到了湖北九峰山。當時的兆陽山人還未有創立‘一劍門’,更沒有收徒弟,一個人隱居的山林築草廬而居,深居簡出,沒人知道他的來曆,附近的農家隻知道他是一個煉鐵的好手。沒人留意到一個樣貌年青的鐵匠,竟然會身懷曠世的神功!
“兆陽山人很會挑地方住呢!一個草廬,幾畝耕地,一個小小的煉鐵場,青山綠樹,細水長流,草廬背後還有一道水花激濺的瀑布。住得如此舒適,假如不是那次漠北狂客石克勇的冒昧拜訪,說不定他真的就甘心籍籍無名地孤獨終老在那裏。”
年輕書生聞言不禁悠然神往,歎道:“兆陽山人前輩有這麼高的武功卻無爭強好勝之心,實在令人好生敬佩!”
甘肅客道:“兆陽山人當時很年輕麼?對了,此人是什麼來曆?傳言江湖上即使是百曉生、包打聽也無從知他的底細,關於他的所有一切,都是自從‘一劍門’曇花一現開始讓人熟知的,我實在不明白,如此高人何以能隱姓埋名、甘於淡泊?”
馬雲龍道:“兆陽山人甘於淡泊不是天性,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他當時嘛,大概四十來歲,但容顏一如二三十年紀的年輕人,這點確實詭異得很。據聞此人相貌堂堂,甚為俊朗瀟灑,哈哈,不像我馬雲龍,人家可是真正的人中之龍。這漠北狂客其實比他還年輕了幾歲,不過石克勇的相貌太醜,凶神惡煞的,老得也快,兩人走在一起,外型就差得遠了。
“漠北狂客上山之前曾向附近的人家打聽過,兆陽山人隱居山野,每天耕耕地、收收菜,有時候打打鐵,製作農具賣,日子過得很悠閑,因為他為人和藹,打造的鐵具十分好使,這裏的人都很喜歡跟他打交道,確有點名氣。
“但因為此人極為低調,即使常見到他的人,都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漠北狂客聽回來的也就這麼多。一個世外高人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石克勇感到很有興趣,心想說不定這人就能代替匠神謝平山,給自己修補騰龍銀槍。他倒並不急著現身拜見,隱匿著偷偷觀察了好幾天,同時一旁隱匿著當然還有家師了。漠北狂客幾日下來,發覺兆陽山人除了白天種菜、打鐵,還有幾個習慣,沒到中午飯後,兆陽山人就會跳進草廬後的瀑布寒潭,天天浸上大半個時辰,夜晚就寢前又會在窗台前執筆寫書,寫什麼書?嘿嘿,告訴你們,這一本書可一點都不簡單啊!
甘肅客道:“莫非兆陽山人當時所寫的就是《天字第一訣》?”
馬雲龍豎起拇指,讚道:“你腦子轉得快,還很有點見識。”
一人問道:“《天字第一訣》是什麼東西?很厲害的武功秘笈麼?”
馬雲龍笑道:“廢話,號稱‘天字第一’,本身就不簡單了,是不是古往今來第一秘笈,我不知道,但能惹得後來漠北狂客心癢癢暗搶強奪的,誰敢說不利害?”
眾人聽了心下嘀咕:“這話倒不錯,這漠北狂客與兩大門派一眾高手切磋,尚且力壓群豪、遊刃有餘,竟還想搶奪什麼《天字第一訣》?看來這兆陽山人的武功實在深不可測!不然,以他一代大家的身份,怎肯屈就做這些鼠竊狗偷的事情?”
“漠北狂客初時還不知道有《天字第一訣》的存在,但他是何等人物,大凡關於武學之事,他可是金睛火眼,看得剔透。他躲在暗處看到兆陽山人的一舉一動,見此人走步路、拔棵菜,都顯現出此人絕非普通的山林野士,而是個不折不扣的身懷絕學的會家子。隱匿了第七日,漠北狂客終於忍不住了,攜著斷槍唐突地現身拜會。兆陽山人想必也是早料有人躲著,他並不驚訝,隻是淡淡的說,他一生隻為人打造耕作的農具,不會打造,也不會修複任何的兵刃,叫他請回。
“漠北狂客千裏迢迢而來,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他立馬折了一條翠竹代替騰龍銀槍,要向兆陽山人討教功夫。兆陽山人被逼迎戰,卻隻守不攻,一味躲讓。大家想想,漠北狂客應對少林、武當的一等一高手,決個勝負也隻在彈指之間,但他跟兆陽山人這一耗,打打停停,打打停停,足足耗了兩天一夜,完全占不了便宜。這下可急壞了性情孤傲的漠北狂客。雖然翠竹不比銀槍,但他的二十二路騰龍飛槍卻是貨真價實,他氣急敗壞,並沒有留手,卻使出的一招一式,都教對方輕輕巧巧的化解過去,雖然不時聽得大讚一句:“好槍法!”但在他耳朵裏,卻成了莫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