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再說原上初中5:35放的學，佳成很榮幸的領了“唐仲英愛心獎學金”400元。佳成剛出校門就朝王家溝的小路上走去。這個時候，兩旁坡地裏的麥子差不多已隻剩下麥秸稈了。在上溝裏的荒路上，佳成碰見了佳悅、佳歡、佳瑤、浩軒等溝裏的一幫子同學，其他娃都誇佳成靈醒，可佳成不言傳，心想讓還不知道的王李氏好好高興一回兒，但又不知道為什麼，心口又一次如升原上初中考試時的那陣緊張與難受。等佳悅和佳成從溝口下來才走過中溝大場來到去往下溝的陡坡路上時，一輛響著哀嚎笛鳴聲的“120”急救車正向下溝的方向駛來。佳悅老遠就看見了懷仁、懷義、懷禮、懷智、守金老漢都在人群中，而王宋氏正拉著王陳氏朝著佳成這兒跑來。等佳悅佳成越過建恩的那輛破拐急車而走到人群中時，他倆才看見了血泊中佳強摟著的王李氏，王李氏已經把眼睛微閉上了，不斷呻吟。6:05，王家人就將王李氏抬上了急救車，懷義、王韓氏、王朱氏、佳強、馮錢氏陪了上去。可誰知此時，建恩早已插斜跑到公路上並叫停了派出所馮小龍和趙新財的公安出警車，並向他們投案自首。
6:20，救護車下了原到了縣醫院，急診室主任見王李氏昏迷不醒，且頭上的血還止不住忙叫轉向唐都二院。黑裏7:08分，救護車從高速路上駛到了唐都二院的急救中心。王李氏被行了急診CT，診斷為開放性頭顱損傷。王李氏被剃光了頭發，渾身也被脫光了衣服而插上了心電監測器。才5分鍾，搶救室主任王德就將王李氏吸的氧氣換上了輔助呼吸的呼吸機。王李氏已經完全昏迷，絲毫沒有生命意識。搶救室外，王德主任向懷義等人下了病危通知書，指出王李氏隨時休克窒息死亡的可能，懷義嚇得兩腿打軟而直接跪在了王德主任的麵前，求主任盡一切本事救王李氏的命兒。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動得落淚了。晚上11點多，王李氏仍然昏迷不醒，這時剛下班的佳欣給懷義打來準備休假的電話，懷義難過得叫王韓氏幫忙接了電話，並通知了王李氏病危在唐都二院搶救的情況。11點半，在城西的佳欣哭著趕到，兩年半未見王李氏的佳欣在搶救室裏哭得虛脫了。這一夜，王李氏的生命跡象一直很微弱。
初四，攢個禮拜六，天陰了，王陳氏帶著佳悅和佳成從原上趕向了唐都二院。到了搶救室裏，婆孫三人哭得又是死去活來，而王李氏依然絲毫未動。心電監測器上的心率指數隻有11，血壓隻是8/22，王李氏的生命跡象幾乎沒有。佳成這一天為王李氏端換屎管尿管中的便物，口中不做一聲，眼睛隻是模糊。又是兩次病危通知書，王李氏又耐活了初四這一天。後傍黑兒響雷那會兒，王陳氏便說馮錢氏不見了，王家人顧了搶救王李氏而未吭聲。初四黑裏10點多，唐都二院裏下了雨，雨越下越大。佳悅、佳成因乏在大廳等候室的椅子上眯著了。夜裏佳成做睡夢夢見王李氏說她要走了，夢裏好像還看見了王李氏躺在枋裏..半夜2:13，也就是初五淩晨2:13那會兒，王陳氏將佳悅姊妹倆喊醒，剛睜開眼睛的佳成就說“婆，這下沒事啦，你老說夢見活的人老了，就等於給他彌了一壽，我剛也給我媽彌了一壽……”，而王陳氏一聲不吭地繼續向搶救室裏走去。佳成的四個舅舅、兩個姨媽、伯、大、大媽、三娘、大姐等都已在場。王德主任和一些搶救醫生已盡了一切努力，然而2:19分，王李氏的心電監測器不斷報警，所有示數均將為零，所有曲線也變為直線，隨之而來的死亡通知單宣告了王李氏40歲生命的結束。佳欣和已知曉情況的佳成不顧阻攔地趴在了用白單罩的王李氏的身上。2：25分，佳成的大姨媽為王李氏穿上了一身新買的睡衣，隨之太平間來了人，將王李氏拉向了太平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