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尋常的婚禮(1)(1 / 3)

1.婚禮舉辦了八年

9月,正是萊索托剛剛進入春天的季節,滿山盛開的桃花,給人增添了幾分爽氣。一天中午,我正準備去馬丹給索家找她,卻老遠看見她扭著粗腰,摣著兩手,搖擺著朝大酋長家走來。我索性停住了腳步,等她過來,一看那張興奮的陽光的臉,就知道準有好事。她看見我,不等走到跟前就喊了起來:“巴麗薩,好消息。下個月20號,大爹麥克的大女兒結婚,是傳統的,就在他家。”

“真的?”我一聽這可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高興得情不自禁地衝過去,抱住她的大髒臉使勁親了一下。她看我如此高興,幹脆狂跳起來,嘴裏還高唱著:“裏呀郎裏不依呀,巴蘇陀。”然後對我說:“‘裏呀郎裏’是結婚的意思,婚禮上人們都要唱這首歌的。”

拍攝婚禮,是我來到塔巴姆村拍攝了葬禮、艾滋病、生孩子之後,一直等待的內容。我為自己感到慶幸,心想,老天真為我著想,知道我缺什麼,就為我安排什麼。

在等待10月20這個喜慶日子之際,我回想著曾經從書中看到的,非洲各民族舉行傳統婚禮時,或載歌載舞,或求神拜神等那些有趣的儀式,也盼望自己將親曆的婚禮上,能遇到許多富有情趣的場麵。

終於等到10月19日,也就是婚禮的前一天,我來到大爹麥克(MICHAEL)家。他家門外搭起了一個新的爐灶,上麵架了一口巨大的鐵鍋,鍋上正冒著蒸蒸熱氣。不少男人悠閑地坐在房簷下,喝著啤酒,女人們則穿梭於屋裏屋外,忙活著不停。盡管我還沒進屋,已經感受到繁忙的景象了。大爹麥克家共有三間房子,兩側住人,中間是一間隻有四五平方米的廚房。此時廚房裏已擠滿了婦女,有的在做麵包,有的把釀好的啤酒往外運。一間住人的房子已被騰空,裏麵擺放了幾個半人高的啤酒桶,桶裏盛滿了啤酒,地上還擺了幾大盆做好的麵包。看來,啤酒和麵包是明天主要的飲食。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從房後傳來了陣陣歌聲,以為是有人為婚禮助興而翩翩起舞。等了一會兒,見一個領頭的男人,手舉白旗,帶著整齊的隊伍,邊扭邊唱地從房後列隊走過來,他們有人頭頂托盤,盤中放著食品,還有人頭頂瓦罐或水桶,步調一致,動作也很協調。一打聽,他們是為婚禮運送東西的,因為家裏地方小,隻好把事先準備好的食品和用具等,暫放在別人家,這會兒要靠大家一趟趟地把東西運送過來。原本枯燥而又繁重的勞動,被他們融彙到歌舞中,把這種現實生活中的普通勞動藝術化、浪漫化,勞動就不再繁重枯燥,而是成了快樂,甚至是享受。

我被他們感染了,也學著他們扭動的姿勢,把相機頂在頭上,跟在隊伍後麵,邊唱邊扭,尾隨在隊伍中。馬丹給索看到我加入其中,給我鼓掌,我在人群裏得意地跟著他們歡快地跳著,已完全忘記了自己是異國人。在他們眼裏,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個。

這時,馬丹給索把我從隊伍中叫出來說:“咱們應該先去跟大爹麥克打個招呼。”

“對對!你說得對!我一高興就把什麼都忘了。”我知道自己是個特別情緒化的人,經常高興起來忘乎所以。進了人家,拜見長輩,是這兒的規矩,至少我不能失禮。

馬丹給索對我說:“屋裏人太多,你站在這兒等會兒,我去找大爹麥克。”

不一會兒的工夫,一下來了三個人:“巴麗薩,這是大爹麥克(MICHAEL),母們馬斯畢娜(MASEBINA),是新娘的父母,我把她妹妹裏哈怕(LIKHAPHA)也叫來了,她能說英語,你可以問她。”說完,她自己轉身走了。

我對大爹麥克說:“明天我想來拍照片,沒什麼問題吧?”

“歡迎,我們太歡迎了,多多地拍吧,還可以喝啤酒、跳舞。我們希望全村的人都來。”大爹麥克用很生硬的英語說著,之後,又對旁邊的老婆說了點什麼,她站在一旁直點頭,然後伸出一雙粗糙的手跟我握了一下。之後,他們一直看著我憨笑。我對他們的女兒裏哈怕說:“讓你的父母忙去吧,咱倆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