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裏,我又看見了那個被強奸的女孩兒,她腿上仍然裹著石膏。不過,她的情緒明顯好多了,和幾個鄰居的女孩兒正有說有笑的。看見我進門,她很有禮貌地跟我打招呼,並告訴我,她的腿已經好多了。
這時巫醫搬了一個長板凳放在院子裏,讓馬丹給索坐在太陽下。
她把馬丹給索的兩個胳膊拉開,分別在上麵咬了一口,又捏了兩下,然後取出一個小鐵盒,裏麵放了一點藥麵,往裏吐了兩口唾沫,再用一根粗針在裏麵輕輕攪和了一下,然後用那針將鐵盒的藥挑到被她咬破胳膊的傷口上,又用手壓了幾下。接著,她拿起一個毛撣子,圍著馬老太太撣了一圈,閉著眼睛,嘴裏還振振有詞地念著經,一副巫婆的模樣。之後,她讓馬丹給索在太陽下坐了一會兒。
“感覺怎麼樣?還疼嗎?”我走過去問馬老太太。
“不疼了,真的不疼了,我說過,她很神的。”她動了動自己的胳膊,我看見那一口牙印還在上麵,不過,上麵被糊上了帶唾沫的藥粉,真讓人惡心。這時,我走到巫醫麵前對她說:“還有什麼治病的工具和藥,讓我看看。”她愣在那兒,沒聽懂。
這時馬丹給索衝她喊了一嗓子,她趕緊從屋裏拖出了好幾個袋子,告訴我,這是萊索托的藥,我一看與中國的中草藥差不多。
“這些都是她在山上采集的。”馬丹給索走過來說。
這時巫醫從屋裏又拿出一個鐵盒給我看,裏麵有刀片、針,還有比牙簽還粗的小木棍。之後,她又拉著我到擺了一地的草藥前,嘴裏叨叨著:“古北子、窩付嘎、尿溝、照母。”她說的都是藥名。
馬丹給索告訴我,馬目才地斯實際上是個草藥醫生,在用藥方麵有不少自己的經驗,而且,上山采藥都是她自己親自去。這些藥不過是一些樹皮、樹根、樹葉和一些野果。有上百種,她在這兒行醫22年,全靠這些藥。
“她是不是靠行醫養活自己?”我問。
“一般看病2塊錢,但要是治療就是10塊、20塊、50塊、以至100塊不等了,通常比醫院便宜。”
後來我從資料中看到,在傳統的非洲黑人社會裏,人們通常認為疾病和死亡都是由某種精神的摧殘造成的,是一種邪惡。當地人所說的病,不僅僅是指身體方麵的疾病,而且指的是所有生活中不平衡的方麵,包括身體、心理、社會和精神的因素。對他們來說,一切不好的命運都是患了一種疾病。巫術、咒語、亡靈和神,是導致死亡的原因,而這些巫醫不僅是治病的大夫,也是一把給人們解脫心靈痛苦的鑰匙。他們能治療人們身體的疾病,也能解決人們的心理問題,巫醫通過草藥和占卜一類的身體治療與心理治療相結合的方式,治愈並安慰那些“患了病”的人。通過心理和藥物的治療,使病人恢複健康。他們不斷告誡和規勸人們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避免疾病的傳播。不過,他們對病人的治療多少也有一定的科學成分。不少巫醫都是懂得草藥的性能來配製治病的秘方,就某些慢性病來說,用草藥比現代醫學所采用的醫療方法效果可能更好。不過,這些巫醫有時會為自己披上一層神秘的外衣,將一些所謂的魔法加入其中,使人們對他們產生神秘感並由此對他們加以敬畏。
另外,早期的萊索托人非常講究增強自身的力量,不僅能預防和治愈疾病,還能抵禦外來邪惡的侵入。有一種增強力量的儀式,定期為每個家庭成員切開身體的一部分,每個切開的部位都會被塗上草藥。一般在戰士出征前,人患了病等等特定情況下都會舉行這種儀式。一些植物或動物特定的部位還被認為有奇特的效果,比如:獅子的皮會給心髒較弱的人增加勇氣和力量,動物的關節部位會使人跑得更快,等等。他們總結了動物、植物及礦物的不同用途,有些拿來給自己用,使自己增強力量。有些用來對付敵人,損毀他們的健康和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