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擇人的核心觀點是“察之”,也就是要經過多方麵的考察,考察的結論不是“左右”,不是“士大夫”,而是國人。這一思想帶有一絲民主的味道,對於人才的正確選拔無疑是可取的。其實這也是聽取大多數人的意見,是“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原則在擇人方麵的運用。當然孟子的擇人論也是由孔子那裏發展而來的。在《論語·子路》篇裏有這樣的記載:
子貢問曰:“鄉人皆好之,何如?”子曰:“未可也。”“鄉人皆惡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不如鄉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惡之。”
子貢提出的是對一個人的總體評價的問題,而孔子的回答卻是“不如一鄉中的好人喜歡他,壞人厭惡他”,這樣才可能在對比中認識他人。這是從“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角度辨別人的好壞的。在《衛靈公》篇裏,孔子又概括說:“眾惡之,必察焉;眾好之,必察焉。”
雖然孔子是從對人的識別鑒察的方麵去論述的,而孟子是從為國選賢層麵去談的,但是他們識人才,擇人的方式是大致相同的,那就是通過尊重事實,強調審查等方麵聽取大多數人的意見,從而能夠使真正的人才得以服務於社會。從這一點上看,孟子的擇人觀念帶有唯物認識論的特色。即使是我們今天的幹部人事任免製度,也大多遵循著孟子這一擇人的原則。
古人說“為治之道,無如擇人”,作為領導者選擇人才必須基於許多方麵的考慮,最起碼的一個條件是他必須贏得大多數群眾的信賴。隻有這樣,他才能夠在自己的工作中形成一種合力,而不是孤家寡人,這是和孟子的其他民本思想相一致的。
當然,孟子的擇人觀念還是稍嫌粗糙的,“國人”說好的未必一定就好,“國人”說應殺的未必就一定得殺,曆史上有這樣的先例。西漢末年,王莽未篡漢時謙虛謹慎,樂善好施,贏得了大多數朝臣的讚揚。年輕時王莽因為孤貧,“因折節為恭鑒,勤身博學,被服如儒生”,又“事母及寡嫂,養孤兄子,行甚敕備”,儼然一派君子風度。後來,他“外交英俊,內事諸父,曲有禮意”,為了取媚權臣,他不擇手段,“大將軍風病,莽侍疾,親嚐藥,亂首垢麵,不解衣帶連月”。他的付出終於得到了回報,王風臨死,向太後推薦他,他終於如願以償地進入仕途;另一個叔父王商上書,“願分邑以封莽”,他結交的“英俊”這時也起了作用,當時的名士戴崇、陳湯、金涉“皆為莽言,上由是賢莽”。封侯之後,王莽也是“節操愈謙,散輿馬、衣裘賑施賓客,家無所餘;收贍名士,交結卿相士大夫甚眾”,“故在位者更推薦之,遊者為之談說,虛譽隆洽”。就是這樣一位被大多數名士大臣稱善、讓百姓敬仰的“謙謙君子”後來卻成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權臣,篡漢奪位的暴君。
智慧金言看來選賢任能不是一項簡單的事情,需要多方麵的考察,有的時候也需要時間。
虛懷若穀:善於改正自己的缺點
三國時期,蜀漢丞相諸葛亮去世,蔣琬接掌大局。他冷靜如昔,既無威容,也無喜色,一切行止和平日無異,逐漸獲得群臣的信任。蔣琬個性溫和,思考冷靜,從不情緒化,協調能力極佳。東曹掾楊戲素性簡略,不喜辯論,蔣琬向他問話時,也常靜默不答。因此有人向蔣琬表示:“公與楊戲問話,楊戲默而不答,這樣傲慢,是不是太過分了?”蔣琬卻笑著回答道:“人心不同,各如其麵;表麵遵從而背後卻有意見,才是古人最不恥的行為。楊戲大概是認為讚成我的意見,可能非其本意,當場反駁我的看法,又顯出是我錯了,所以他才靜默不答,這不正是楊戲的可貴之處嗎?”
有一次,督農楊敏曾在背後批評蔣琬道:“做事沒有把握,一點也比不上前任。”有人以此向蔣琬打小報告,請處治楊敏不敬之罪。但是蔣琬卻表現出聞過則喜的君子之風,坦然地承認道:“他說得一點沒錯。我的確不如前人,所以做起事來比較沒有把握啊!”
後來,楊敏犯刑事係獄,大家都認為他死定了。但蔣琬反而免其重罪,隻處以輕刑。其審慎、溫良、謙恭的一麵,比諸葛亮有過之而無不及。
智慧金言孟子認為,君子的境界“莫大乎與人為善”。聖賢之所以成為聖賢,有一點就是虛懷若穀,善於吸取別人的優點,改正自己的缺點。更重要的是,還能帶動大家一起做好事。一花獨放不是春,萬紫千紅春滿園,這就是聖賢的思想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