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可再征戰了。”
“臣懇請陛下恩準,與南嶽和親。”
高宴看著跪在大殿裏的諸位大臣,感覺自己的頭又開始疼了。
他伸手揉了揉頭,看了下大殿。
獨何一的腰杆站的筆直,好像這大殿裏發生的一切與他毫無關係。
“何愛卿,你怎麼看。”
今天早上,西墨收到了南嶽的和親書,上麵寫到,南嶽願與西墨結秦晉之好,南嶽皇帝聽聞西墨宮中公主知書達理,通曉琴棋書畫,特想求取公主一位,南嶽願與西墨共同攜手,砥礪前行。
何一抬起頭,眼神裏滿是疲憊。
底下的諸位大臣都屏住呼吸,等著何一的話。
誰不知道,這何一與皇帝陛下誌趣相投,恐怕這幾國之間不免又一場惡戰。
“陛下,咱們由於連年征戰,國庫空虛,況且咱們主礦場,缺乏田地耕種,鄉下百姓尚不能果腹,若是再與南嶽開戰,可能還未打,這國內必定內亂不斷。”
“不若先與南嶽結盟,咱們先休養生息,尋一個合適的機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高宴看著逐條逐理分析的何一。
“愛卿的意思是和親。”
“我泱泱大國,需要靠女人來鞏固政權”
高宴的眼神突然變得狠厲起來。
底下諸位大臣皆瑟瑟發抖。有幾個膽小的,甚至都嚇尿了。
還有幾個慌忙在自己的衣角上寫著什麼。
何一語氣平緩的說出“此法,臣認為是最為穩妥之法。”
“若陛下強勢要出兵征戰,那這國家覆滅指日可待。”
聽到國家覆滅這幾個字,底下大臣有的一口氣沒上來,當場嚇暈過去。
還有幾個大臣在心裏偷偷吐槽【這何大人也太大膽了,這話都說的出來。平時皇帝寵著何一,那是因為兩人如同知己一樣,今日恐怕活著走不出這大殿了。】
一時間,朝堂上的氣氛停滯住。
所有人都低著頭,小心翼翼看著皇帝和何一。
皇帝臉色陰沉,搭在龍椅旁邊的手上青筋暴起,足以顯示出他的憤怒。
“好好好”
一連三聲好,震的整個大殿都抖了抖。
上次皇帝心情不好,一位寫史書的文官寫字的聲音吵到了皇帝的耳朵,皇帝命令將這名史官的四肢砍去,栽在花盆裏,在上朝的時候向各位朝臣炫耀他新得的盆栽。
過了良久,皇帝才發話。
“既如此,那便按何愛卿的主意辦。”
“不過,這次不嫁公主,何愛卿既提出此言,那不若何愛卿收拾一下,半月後,何愛卿代替公主嫁去南嶽。”
“朕這次倒要好好看看愛卿的本事。”
話剛剛說完,就有一聲“不可”從底下大臣裏傳來。
李尚書朝著高宴行禮,開口:“陛下,這兩國聯姻,豈能兒戲,您將何大人送去,一是寒了何大人為國之心,二是折辱了南嶽,以後我們與南嶽在沒有和好的可能。”
“您的一番一意孤行,很可能會給西墨帶來很大的傷害。還望陛下三思。”
“好好好,朕采納賢才意見,你們說朕,朕不采納,你們也說朕,不若朕這皇帝的位子交給爾等諸位賢臣來坐,可好!”
李尚書還想說什麼,被何一一個眼神,生生將話咽了下去。
“臣,何一,叩謝主隆恩。”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走在漢白玉鋪成的台階上,總有人朝著何一投去異樣的眼光,甚至還有人光明正大捂著嘴偷笑。
“你沒事吧!”
李尚書李袁走到何一麵前。
李袁,新晉禮部尚書,26歲就做到尚書職務,放眼整個四國,除了李袁,再無一人做到。
“無礙”何一苦笑一聲。
“這陛下當今行事愈發離譜,不行,我要去上諫。”
“這兩國聯姻,若非兒戲,怎可讓男子前往。”
何一看著在自己身旁義憤填膺的李袁,突然發現自己當年無意之舉,真是找了一個如此為國為民著想,將國家放在心上的好官。
“何一兄,等一會我就去陛下跟前上諫。不可讓你平白受這折辱。”
何一拉住李袁的衣袖,“袁兄這片好意何某收下了,何某不過孤家寡人一個,去哪裏不是去,袁兄還有家人要照顧,還是切勿魯莽行事。”
“何一兄,你也算是鐵骨男兒,這……”
“實在是有傷風化呀!”
何一看著走遠的李袁,其實他還是有些許委屈,可這麼多年,他早就已經學會了隱藏自己真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