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哥每天的掛著一張笑臉,村裏好些人都羨慕他,偷偷在背後說他家漢子有多好有多好。
葉幺幺想得愣神,馮川隨手從邊上拿了個小馬紮放到小哥兒腳下:
“坐下吃吧!”
葉幺幺機械的聽從馮川的指令坐下,小口小口的喝起粥來。
下一刻,小哥兒眼睜睜的看著漢子把他碗裏本就不多的米粒扒拉了大半到自己碗裏,葉幺幺總是神情木訥反應木訥,馮川收回碗,小哥兒還愣愣的看著自己的碗。
“快——”吃字還未出口,就見什麼東西滴到小哥兒碗裏的米湯上激起一圈圈小小的波紋慢慢遊向碗壁再沒入米湯中不見了蹤影。
馮川無奈的抬手摸上小孩的頭頂,葉幺幺趕緊把頭別到一邊啪嗒啪嗒的落眼淚珠子,明明他的眼淚早就練得鋼珠一般,可是時至今日小哥兒才知道自己有多自不量力。
葉幺幺淚珠子止不住往下掉,他都忘了漢子有多見不得動不動掉眼淚的夫郎媳婦。就想任由淚珠子全落了才好,最好把心裏的苦所受的委屈都帶走就更好了。
馮川感覺心裏一陣的無力感,看著這個壓抑的場景,無力感真的很折磨一個人的意誌。
慢慢來吧!以後無論如何,帶著這小孩就是了,就當弟弟養,他也算是自己在這個陌生地方唯一的羈絆了。
“喝粥吧,該冷了。”馮川一手按在小孩頭上,一手把碗遞到嘴邊開始喝,。
葉幺幺落半天的淚珠子也不見漢子動怒,聽漢子的話也不管眼淚落不落的了,轉頭喝起粥來。
哎~
馮川略微一瞟,身旁的小孩嘴角彎彎,眉眼舒展,明明是一副笑顏可是淚珠子嘩啦啦的又落個不停,然而這樣一副怪異的表情下,小孩眼裏的木訥空洞少了許多,轉而多了些焦距和生氣。
劉巧蘭再出來就見馮川兩人窩在灶火邊上,葉幺幺肩膀還一抽一抽的,婦人一看就火大,死哥兒吃她家的米還那麼高興,可以看到馮川還是沒罵人,軍人身上的凜然正氣和剛毅是藏不住。
看看這,這可是他劉巧蘭的兒子,不知道有多少要羨慕了,以後出門臉上都有光。
“川子,你傷還沒好吧!你先休息兩天,等傷好了再下地,正好過幾日就秋收了今年有你幫忙,我們家肯定是第一家收好糧食的,到時肯定會有人家出錢找你幫忙——”劉巧蘭仿佛已經看到大串大串的錢在同她招手了。
馮川卻非常反感,她兒子死在床上都沒人看一眼,這還沒好就盼著人幹活掙銀子,她在乎的隻有錢,到現在為止,馮川都沒喝過一丁點的藥。
兒子都那樣了,連藥都不給人抓一副,飯也不送一粒,現在人一好轉就想著讓人幹活。
馮川不由得冷笑一聲,原主還真是——可悲。
馮川默默聽著,現在局勢不明,不可妄動,而且據原主的記憶來看,這個地方其實很是局限,一個孝字就能壓死人,處理不好的話,以後的日子怕是不能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