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逃離錢袋攻擊後,小白微皺眉毛,感到一絲不解。
最後,曹市掾身體一旋轉,右腳著地,兩手八字般的攤開,有驚無險地成功平衡身子。他暗地呼出一口氣,慶幸自己沒在眾人麵前出糗。
眾人真為他矮胖的身材偷捏一把汗,但更惋惜那身體沒有與地麵近距離接觸,跌成一團,帶給他們更多樂趣。
“怎麼會這樣?”小白低喃,狐疑的視線在打鐵袁平、屠戶鄒丁、漆工楊禾之間來回轉移,忽然一抹淺笑從優美的唇線悄然升起,連身旁的青年也被他的笑容吸引了。竹簡更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紅白的掌心,發出“哢,哢”的清脆聲。
曹市掾抹把汗,兩三步跨到袁平麵前,凶狠地威嚇道:“打鐵袁平,其餘錢究竟在何處?快從實招來,休要我們再次查找。”
袁平粗壯的身子依舊嚐試掙脫束縛,扭曲著身軀咆哮道:“我不知道,我沒偷錢袋,不是我。”
“你少裝騙其他人。錢袋從你家院子搜出,且屠戶鄒丁今天趕去陽裏殺豬途中,明明見你從楊禾家逃出,現在楊禾已確認錢袋確實是他的。你還做何抵賴。看來,你非要到中尉大人麵前才肯承認。眾人聽令,架好袁平一家,帶上人證、物證,走!”隻見曹市掾一揚手,站在他身旁的兩名大漢開始劃撥人群,其餘大漢推搡著袁平一家向前移動。
打鐵袁平漲紅臉,脖子上一根根青筋盡顯,繼續大喊:“我袁平一向誠實做人,敢作敢當,說了不是我偷的就不是我。”
“別再狡辯!你們,抓好人,別讓人跑了,不然為你們是問!”曹市掾拉下臉,沉聲吩咐。
“諾。”眾漢子大喊。
“我沒有偷錢袋,我是被栽贓的,冤枉啊!”袁平雙腳抵著地麵,任憑兩名漢子如何推拉就是不願意踏前一步,直到更多的漢子加入,將他抬走。
“阿娘,阿父沒有偷錢,阿父沒有偷,是不是,是不是?袁成,你倒是說話呀,說話……”袁芳搖搖袁氏,轉向一直低頭沉默的袁成,後者木訥地點點頭。
見袁成沒有過多反應,袁芳又轉向袁氏,拉著袁氏的衣袖,全身顫抖,“阿娘,我……不要入……大獄,不要入大獄……”隨後開始嚎啕大哭。
袁氏無言,拉著一雙兒女邊走邊哭,哭聲猶如寒風冽冽的冬日曠野受傷的野獸哀哭,如此的淒楚,如此的悲傷,似乎已預知前路的悲慘,或者死亡。
“隻怕到不了中尉那裏了!隻要進了大獄,便斷絕所有回頭的念想,哪管你是有罪無罪。”眾人見打鐵袁平一家大勢已定,皆悄悄惋惜邯鄲城失去一名做工精良的打鐵匠。
“就是可憐了袁平的一雙兒女,女未嫁,兒未冠,大好年華從此煙消雲散……”
“是呀,可憐,可憐了……”
遙看漸行漸遠的曹市掾和袁平一家,小白獨立原地,人潮逐漸離散,耳邊卻回蕩著女子淒厲的哭喊聲、袁平的咆哮聲,他仿佛看見一雙無形的黑手正慢慢收緊,收緊他們向上掙紮求生的出口,新鮮空氣越來越少,無盡黑暗如洪水猛獸朝他們湧來。
袁平仍舊高喊,妄想逃脫已定的命運,妄想奇跡的發生。
“袁芳,袁成……”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