墦門嫡傳大弟子風塵,尊號熊羆。
墦門嫡傳二弟子風信,尊號追風。
墦門嫡傳三弟子風翎舞,尊號大空。
墦門嫡傳四弟子風清,尊號樹遠。
墦門嫡傳五弟子風笛,尊號落生。
現在四人都已經齊了,唯獨不見落生的影子。
“噗嗶——”
玉笛聲動,一隻白鳳飛出蒼穹,雪鳥之上正是小師弟落生。
一襲白衣,神采奕奕,白發垂腰,神然飄逸。一個還未有十二年光景的孩子,實則活了萬年有餘。
雪鳥之上,落生滿臉堆笑,甜得似要融了那天山的雪,手裏捏握著那管玉笛,煞是輕快。
“師兄們早!師傅正找我們呢。”他說著,聲音裏就更隱不住那抹稚嫩的味兒了。
我順著天空看去,瞧上那鳥兒的一對驚雷黃銅眼,黃瞳裏一個個奇怪的符印花紋在層層堆疊。
“喲!這鳥長肥了不少呢。”我滿懷戲謔地笑笑,輕揚的嘴角藏匿不住那可盛酒的梨渦兒。
說起吃,那可把熊羆師兄的饞蟲給勾出來了,吧唧著點頭,“嗯!是肥了不少,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了。”
追風手上燃起一絲綠火,隨著一句話話的蹦出,正在鼓鼓跳動著,“清蒸還是火燜?”
落生當然不怒,打小便生得一張俏人喜臉,喜著詼諧一句,“嗬!生食鳥腚如何?”
啊呸!引得大夥一陣反胃。
南風吹來一股溫濕暖流,迎著千峰山脈,吹上斷天腳,撲進天曜宮。春,來了。
每每這時,南海的蛇妖又要出來作害,倒把他們給忙活上了。隻是天公作美,這些年來很少有什麼蛇妖食人的駭聞。
南海的竹修林裏,正是那天宗的所在地,萬宗堂。
竹修林裏,竹筍冒著新晨的雨露,急著從泥地裏鑽了出來,個比個地鮮。
萬宗堂裏,仙女們不作那傅粉腮紅,瞧得半妝美人,對著花鳥鶯鶯笑笑。
聽聞天宗將舉行儺神大會,這可驚動了方圓四周的人們,這也預示著近百年最大的儺神大會將在天宗舉行,千年難得一見的盛典。
隔著七七四十九萬裏,遠在昆侖山的天曜宮。墦門門主麒麟子正閉目打坐,整個人倒貼在穹頂上。
五個男兒踏進殿堂內,正是墦門的五個嫡傳弟子。
“師傅!”
五人一齊鞠身行禮。而麒麟子並未有所為動,依舊暝著眼,冰潔的臉沒有一絲表情。
他像在沉睡著,靜就是他的表情。以薄白自居的臉兒,把一抹劍唇印得紅鮮亮麗。
呆立了很久,足有半柱香的時間,我們沒有敢放恣,仍舊屹立著腰身。師傅但凡修法,一定要等到特定時刻才會動身醒來。
囁嗙——
殿堂的大門轟地一下就關上了,周圍的空氣霎那間冷清了不少,隔著十米開外的燭台悠地燃起。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一滴的露水從穹頂上滴落下來,打落在大殿的玉石板上,百十滴紛紛掉落,很帶節奏。
仔細看,這露水和一般的露水可有著天壤之別,為什麼,就從外表來看,這是墨水才對。
越來越多的墨水在玉石板上彙聚,凝成一團,並逐漸捏出它本來的模樣。麒麟獸!
空洞的眼睛在夜漆的殿堂裏亮起透澈的青色澄光,眼前的麒麟獸正用它那炯炯有神的靈目注視著我們。
它長滿濃密的鬃毛,巨虎樣,又有幾分神似烈火燹駒,通體昏黑,燭光下盡顯黝黯之色。
嗒!倒貼在穹頂打坐的男人縱身而落,空中翻旋一圈後,布靴輕踏上玉石板,長發飄飄,輕盈如燕。
“師傅!”我們再次低腰行禮。
麒麟子輕吐口氣,瞧了我們五人一個來回。旁邊的麒麟獸乖乖地繞到他後邊靜趴著。
稍微注意就會發現,剛才師傅他打坐時是即死形態的,沒有半點呼吸和脈搏,但他依舊能維持身體平衡,感應外界以及運轉靈氣。
“這次特召你等回來,想必也有耳聞了吧。”
追風隨我們一齊點頭,回到,“知道,師傅,我們聽到消息,天宗要舉辦儺神大會。”
“是的。”麒麟子點點頭,再次肯定了消息的絕對性。
“天宗是我師妹的宗門,所以這次儺神大會我們不僅會去幫忙護法,還會由你們五人組隊去參賽。其原因有二,既然是我們道君派舉辦的儺神大會,這首魁定不能落在別的門派手裏。再者,是我師妹盛邀你們前去參賽的。”
沒等大師兄說話,追風就急著一個勁地點頭。
“好的,師傅。”
麒麟子眼光突然打在追風身上,氣氛瞬間緊張到極致,追風被驚得一身冷汗。
師傅冰白的玉手一個照麵,隔空一掌定在追風眉心上。
一股熱氣流傾刻間橫掃大殿,追風眉心上的圖騰也閃爍起了刺眼的金光。
異火現!億火獻!
遠邊燭台的火焰迅速向金光靠攏,表現出跪伏的模樣。
“嗬吼啊……”
對火屬性物體極其敏感的麒麟獸猛然起身,對著那團越來越耀眼的金光低吼三聲,但隨即就被麒麟子一個斜眼給嚇到了,又乖乖趴下。
金光凝聚,隨後立即潰散,再次凝聚,再次潰散,在麒麟子的威壓下,這團火焰開始臣服,繼而開始畏懼他起來。
“焚天炎?”
師傅黑漆的袖袍一揮,那金光也已化作一團金燦燦的異火,飛來他手中。
“辛醜異火,可惜,力不及,心偏激,難成大器。”
辛醜異火,八等牛屬,天性狂暴,在一般修士之中算是一等一的異火了。對於凡人,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哪怕最低級的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