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知道他愛她,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身體。他想一點一點地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裏。
愛讓他喪失了平日裏的理智,那些在他心中洶湧而至的愛,讓他無法自控。
黑暗中,曖昧繾綣,豈由得他控製自己的心緒和行為。
她求饒的聲音,更添了份魅惑,把他深深地卷了進去,讓他難以抽身。
他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臉,嘴唇從耳朵滑向她的臉。他在她的額頭上落下滾燙的吻,繼而,往下,一點點移動,從臉頰吻至嘴唇。
她的嘴唇那般柔軟,他像個貪戀的小孩,停在上麵親吻。對此,他似乎並不怎麼滿足,又想滑進她的唇內,她卻緊緊地閉著,守著這道防線,奈何這道防線很快就被他攻破了。他啟開她的牙關,她的唇內侵占著每一塊領地。
唐婧穿著薄薄的睡裙,景澄的手有些顫顫巍巍地移向她胸前那塊凸起的小山丘。
她拿開了他的手,他安靜了一會兒,手又移向那兒,嘴裏呢喃:“就摸一下。”
“不可以。”唐婧斷然拒絕。
“好嗎?”他征求道。
他問的時候,手已經到達了那兒,他撩起了她的睡裙。手從她的大腿經過小腹漸漸摸到了她胸前的柔軟。
“好軟。”他的氣息全數竄進了她的口舌間。
意亂情迷中,他一個反身壓住了她。
她安靜下來,不掙紮了,有些氣喘地看著他。
幾縷光線下,他的臉顯得更為俊朗,眼中溢出無盡的寵溺。
她的手撫摸上他的臉,一遍一遍摩挲著。他將手貼在了她的手背上,溫柔地看著她。
他看到她微微揚起的嘴角,恍惚中,似有什麼在悄無聲息地流竄。他熱烈地親吻她,手在她的睡裙下,那片柔軟處,輕輕揉捏。
他的吻從她的嘴唇往下,到她的脖子,再到她那凸起的小山丘處。
唐婧的喘氣聲逐漸大了,身體微微顫栗,仿佛有無數細密的電流流經她身體每一處。
幾番攻略下,景澄終於進入了唐婧的身體。第一次,他覺得,男人和女人的身體竟然可以如此親密接觸,兩個的身體好似合二為一了,融進了彼此的溫存裏。
他在她的身體裏起起伏伏,動作時強時弱,時快時慢,如同掌控風速的風神。靜謐的房間裏,傳來絲絲低低的呻吟聲,隱約間,他看到她皺緊的眉頭。他停了停,趴伏在她光潔優美的身體上,借著些微的光,輕輕捋開她耳際的頭發,湊近她耳畔說:“第一次吧,疼嗎?我動作慢點。”說完,親了親她的嘴角。
唐婧雙手環住他的腰,點點頭。然後,情不自禁地撫摸他裸露的後背,漸漸往上,吊上他的脖頸。
景澄略微直起身體,放緩動作,開始有律動地在她體內穿梭。
微微的疼痛又侵襲唐婧,她下意識地咬住下嘴唇,身體禁不住劇烈地顫抖。
空氣裏,逸出絲絲嬌喘聲,這聲音深深地把景澄往裏麵吸,令他控製不住地抱緊唐婧纖細的腰肢,他一個挺身而入。在欲望的最頂峰,她抓緊他的身體,變大的嬌喘聲撕裂了黑夜的寧靜。
終於,景澄從她的身體慢慢抽離出來,臉上沁出些汗。
“你不進去,我就不會疼。是嗎?”唐婧喘著氣問景澄。
景澄移到她的身側,吻上她的唇,低沉地說:“傻瓜,以後進去就不會疼了……”聲音如浸了蜜水的黃桃,萬分清甜。
以後?該死,這個家夥這麼貪心。唐婧想。
不知為什麼,此刻,她卻迷戀他的體溫、他的懷抱,將頭埋進他的胸膛。
無盡的溫存在房間裏漫溢,甜蜜在他們之間慢慢滲透。
楊姍還在期待能從唐婧身上套點什麼,然而,仍是徒勞。
旅遊結束,唐婧迅速地投入到工作中。
偶爾遇到景澄時,她隱隱覺得有些不自在。
這天下班,景澄攔住了她:“一起去吃飯吧。”
“我……”唐婧稍稍側過臉去,不像以前輕易地就答應他。
“走吧。”景澄徑自牽起她的手。
他們,算什麼呢?唐婧任由他帶領他去吃飯。
就這樣,他們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一起看風景,他們做著很多普通情侶做的事情。
有時候,唐婧想,其實他們就這麼相處下去也挺好的,不需要在意在他心中,她到底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也不需要在意他是景麗酒店的繼承人,他們門不當戶不對。
但是,這樣的平靜,很快就被炸開。如同在風平浪靜的海麵上,扔了一顆炸彈。
(3)
“你們看,這是什麼。”
“啊……”
這天早上,唐婧剛進入酒店的大廳,就聽到幾個前台小姐圍在一塊兒說話,她們的臉上帶有一絲訝異。
她們見唐婧來了,連忙招手叫住她:“唐婧,你過來。”
唐婧好奇地走了過去,當一幅畫麵和醒目的標題映入她眼簾時,她整個人瞬間石化。
隨後的工作中,唐婧時不時地出錯,工作狀態極為不佳。她想,與其這樣犯錯地工作下去,還不如休假一天,她去打請假條時,一路上不斷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讓她覺得如芒在背。
直到請假條開好了,唐婧才稍稍喘了口氣。
景澄應該也看到那條新聞了吧?他那邊怎麼無聲無息?
唐婧拿出手機,打算給他發信息,可猶豫了幾次,還是作罷。
是她自己做過的事,就該由她來吞下苦果吧。
此刻,唐婧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的心微微抽痛。
唐婧以為回到住處,就能與世隔絕,不再被別人無處不在的怪怪的目光盯著了,能夠清淨下來。
然而,電話把這份清淨給打破了。
唐婧躺在床上,無奈地看著天花板,電話響了好幾聲,她才無力地接過:“喂。”
“婧婧,是我。”唐婧聽出來了,是楊姍的聲音,“你還說你和景澄沒有什麼,今天的報紙上已經登出來了,竟然連你們……那個那個的圖片都有。”
那張圖片又在唐婧的腦中自動播放,上麵的她和景澄赤裸著身體激情纏綿。雖然各個隱私部位都打上了馬賽克,但是她和景澄的臉卻格外清楚。
題目的標題是:景麗酒店總經理和員工玩一夜情。
如果說上次她跟景澄擁抱的圖片給她帶來了些許驚訝,那麼,這次的圖片給她帶來的就是,巨大的震撼。
以前唐婧知道媒體愛八卦,她間或會看些八卦新聞,沒有想到,有一天,她也成了被八卦的對象。
她的親朋好友看到她跟別人這樣,他們會怎麼想?又會如何看她?
“婧婧,怎麼會被拍到的呢?”楊姍不解地問唐婧。
唐婧流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怎麼被拍到的?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又該如何回答楊姍呢,她歎口氣:“不知道。”
“哎,你們做事也太馬虎了吧,讓人家抓住了把柄。”
媒體怎麼會有他們的照片的?唐婧十分生疑,圖片會不會是PS的呢?可是誰會耍這樣的把戲來整她呢?她一時想不到可疑的人。
她裝作沒事地對楊姍說:“都這樣了。”
“我給景澄那個家夥打電話也不接,不知道他忙些什麼呢。”
他還忙著工作吧?嗬嗬,唐婧握緊手機,一陣苦笑。
唐婧掛了電話後,本想蒙上被子大睡一場,把這事拋到腦後,什麼都不去想。
奈何電話又響了,她抓緊了被角,把被角弄得皺巴巴的,剛剛她大腦被迫格式化的空白,此刻又被煩躁填充。
她的身上像裝了彈簧般,猛地彈了起來,一把抓過電話。
“喂,媽。”唐婧的聲音微微發顫。
“那報紙上的,是真的嗎?”唐母聽似心平氣和地問。
唐婧知道“壞事傳千裏”,她和景澄的那則新聞想必已經在青城不脛而走了。她也知道,她的父母同樣會看到。當他們看到自己的女兒和別的男人裸體纏綿,會怎麼想?
她鮮少在意別人的看法,但她父母的看法,她尤為在意,隻因,他們是她最重要的人。
她不想欺騙他們,近乎耳語般地回答:“……是。”
電話那頭死一般的靜寂,許久許久,沒有一點兒回應。
“媽……”唐婧淒涼地喚著。
她的父母都是保守之人,他們不知道唐婧和章辛已經分開的事,唐母深深地歎了口氣,盡量平靜地問她:“章辛呢?你不是和章辛好好的嗎?怎麼和這個男人攪和在一起了?”
唐婧為了不想讓他們擔心,就沒有告訴他們跟章辛分手的事,此時不得不如實稟報:“媽,我和章辛早就分了。”
“好好……”唐母說話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你有本事,是吧?這麼快就找男人了!”
“媽,我有選擇別的男人的機會。”唐婧似乎還沒懂唐母生氣的主因。
“選擇到床上去了?”唐母語帶譏諷。
唐婧的心突然一沉,這是一向看起來很和善的母親跟她說的話嗎?旁人的唾沫星子淹沒不了她,可是,她母親的一句話,就可以宣判她入地獄。
她所有的堅強和偽裝瞬間倒塌,如不堪一擊的舊城牆。
她哽咽著聲音說:“媽,對不起……”
隨即,她隱隱約約聽到電話那頭唐父的聲音:“婧婧她媽,別跟孩子說這樣的話。”
唐婧覺得鼻子酸酸的,眼眶頓時濕潤。
當有人敲門的時候,唐婧在半睡半醒間,她看了看窗外,天色尚未暗。隻是,這時的白天也成了她心中的黑夜。
會是誰呢?她的爸媽嗎?可是他們不會這麼快就來的吧。
唐婧穿好衣服,拖著鞋走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打開門,看到是一張略帶倦色的臉。
景澄是否也正跟她頂著同樣的壓力和同樣的目光呢?
他的眼睛有些微的空洞,仿佛升入空中又瞬間墜落的煙火,已然沒了絢麗的光芒。
“可以給我一杯水嗎?溫的就好。”景澄走進屋裏,順手帶上門。
“沒有,隻有涼的,要嗎?”唐婧耷拉著腦袋說。
“嗯。”素來講究的他,也有了將就。
明明是唐婧自己住的地方,她卻感到局促不安,看著猛地給自己灌水的景澄,她的心莫名地煩躁起來。
喝完水的他,有些氣喘,他停歇片刻,望著不知所措的唐婧,喑啞的聲音響起:“你都知道了吧?”
唐婧點點頭。
“……對不起。”他走近她,用力地抱住她,好似要給她力量。
“你沒有錯。”靠上景澄肩膀的那一刻,唐婧覺得所有的悲傷都有了安放的地方。
唐婧並不怪他,整件事,景澄和她一樣,也是個受害者。罪魁禍首理應是那些媒體。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唐婧問。
“早上。”
“你還有心情工作?”唐婧抱緊他。
“……嗯。”景澄應。
當景澄知道這個消息後,他便動用他的人際關係,找到了一些媒體朋友,封殺這則新聞,不予再大肆渲染。
別人看他好像精力充沛、工作認真,但他心裏無時無刻不惦念著唐婧。
他擔心這事會給她帶來諸多負麵的影響,他擔心她扛不住別人的流言蜚語,他擔心得太多,導致他身心有些疲累。
在無意義的擔心中,他選擇做點實事,好比現在他就站在她的麵前,抱著她。
他相信,有時,一個擁抱比千萬個擔心更為重要。
唐婧曾經認為,時間宛若能漏出無數雜質的漏鬥,將不快樂漏進過往深處。
可是,現下,時間卻達不到這般效果,是不是說明趟過雜質的時間不夠長呢?
那件事就像是一根魚刺,深深地嵌在了她的喉嚨裏,她無法吐出來,亦無法吞進去,步入進退維穀的境地。
那些人,投向她的目光,異樣且讓人不悅。唐婧無奈,她隻能接住,還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他們說話。
每每如此,她的腦中總會迸出母親哀聲歎氣的模樣。她的形象,在她父母心中是不是有了前所未有的顛覆?她的父母又要承受多少別人異樣的眼光?
諸如此類問題,在她心中,堆成了一座小山。
她可以厚著臉皮過自己的生活,卻不想讓自己的父母為了她而有若幹擔當。
這幾天,一開始景澄要送唐婧回去,被她一口拒絕,她擔心媒體還會在他們倆身上大做文章,便想著能少接觸他就少接觸他,不想再衍生出什麼事來。直到景澄告訴她,媒體再不會打擾他們,她向他確認了N遍後,方同意他送她回去。
景澄一如往常送唐婧回去,在她要走時,他抓住了她的手,遲疑了好半會兒,緩緩啟口:“明天你正好休息吧?”
“是啊,怎麼了?”
“明天早上,我過來接你。”
“嗯?”唐婧有些發怔。他接她幹嗎?
“有一家不錯的早餐店,我帶你去吃早飯。”
“噢。”這些天,景澄時常會帶她去各式美味的餐館吃飯,看來是想調節她的心情。
“還有,帶上你的身份證和戶口簿。”
“幹嗎?”唐婧萬分疑惑。
“帶上就是了。”
“如果我不帶呢?”唐婧狡黠地問。
“必須帶。”景澄用命令的口吻說。
“你是要……”唐婧忽然明白他要做什麼,不禁瞪大了眼看著他,指指自己再指指他說,“我和你,結婚?”
“有問題嗎?”景澄說得正經。
“啊……”唐婧萬分驚訝地看著他。
結婚?這個對她來說,太突然了,她想都沒想,搖搖頭說:“不行。”繼而,皺眉問他,“你怎麼可以自作主張?”
“你愛我的,是嗎?”他問她。
“愛和結婚是兩碼事。”
“領了那個紅本兒,你就不會有那麼多煩惱了。”景澄看著她,隨即,低低地說了句,“我不想看到你不開心的樣子。”
“我也不想看到我家人不開心的樣子。”這個主意太過唐突,要是被她父母知道,她已經跟他不聲不響地領了結婚證,他們會怎麼想?她繼續說,“我得征求下我父母的意見。”
她試圖撥電話,他一把搶走了她的手機,神情肅然:“他們肯定不會同意。”
“既然你知道他們不會同意,你還要帶我去?”
“是。”景澄斬釘截鐵地說。
唐婧不可思議地看著景澄,不明白他在想著什麼。
“我要下車,我不去。”唐婧見景澄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著急了。
“聽我說幾句話。”景澄握住她的手,淡然地說,“你父母承受的壓力有多大,你知道嗎?”
唐婧豈能不知,不少人表麵上好似是關心他們家,給她父母打來電話,或是到她家登門拜訪,但是,他們大多數還不是想看他們家女兒的笑話。
所謂的世態炎涼,大抵就是如此。在你遇難時,有人見縫插針。
“難道我領了結婚證,他們就沒有壓力了嗎?”
“如果我們領了結婚證,我們就是合法夫妻,別人在報紙上看到那所謂的一夜情就會不攻自破。你爸媽也不會認為你是個不檢點的女兒,同時,也會堵住別人的閑言碎語。”景澄有條不紊地說著。
景澄說得句句在理,關於如何減少她父母的壓力,如何平息別人的流言,唐婧也曾想過,但是,她卻未曾想過,用結婚證來解決,她猶疑了:“給我點時間想想。”
“那盡快給我答複。”景澄下車替她開車門。
“嗯。”唐婧低低地應,內心卻已翻江倒海。
待景澄上車後,唐婧看著那輛車融入黑暗中才離去。
(4)
唐婧最終還是向另一個自己投了降,做了妥協,趁父母都不在家的時候偷偷回家拿來了戶口薄。
她知道,結婚是一輩子的事,要慎重慎重再慎重,方能走進去。但是,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去堵住那些留言,隻好屈從於結婚了。
跟景澄一起去民政局那天,她坐在他的車裏,手中緊緊地捏著戶口薄,一種前所未有的忐忑與緊張將她包圍。
她不知道,這樣的決定,是她這輩子最明智的選擇,還是令她最後悔的選擇。
但是此時已由不得她反悔退出了,她隻能咬緊牙繼續下去。
當拿到那個紅本本時,唐婧不得不告訴自己,她已經加入有夫之婦的行列中,告別單身了。
這是一場安靜得不能再安靜的結婚了,彼此在領結婚證時,基本不言不語。而別的領結婚證的卻都是恩恩愛愛,不是他牽著她的手,就是她挽著他的胳膊。輪到他們倆辦理結婚證時,辦理人員問麵無表情的他們:“辦離婚證還是結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