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一個晴天6(3 / 3)

景澄循著唐婧的目光看向窗外,問道:“你的朋友?”

“是啊,我的電話也不接,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難道是闖了紅燈。”唐婧皺眉說。

“不會是闖紅燈這麼簡單。”景澄看到車內的男人跟交警還做著正麵的交鋒,嚴肅地吩咐高飛,“小高,過了綠燈你把車靠邊停下,下去看看怎麼回事,務必要擺平。”

“好的,景總。”高飛順從地應。

“蕾蕾,蕾蕾,周蕾蕾……”趁高飛還沒啟動車子,唐婧合起雙手放在嘴上,當成喇叭,朝著窗外大聲喊道。

大約十秒鍾的樣子,周蕾蕾才回過神來,一臉的心不在焉,眼睛中透著茫然,目光逡巡了好幾圈旁邊的汽車,才發現了唐婧。

“婧婧,是你!”周蕾蕾的眼中飛出幾縷神采。

“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待會兒就過來找你。”車子發動了,唐婧探出頭去,急忙說道。

高飛下車的時候,唐婧毫不猶豫地一把推開車門,跟隨他一起下去。

“唐婧!”景澄立刻下了車,在她身後喊道。

“我還以為你會像化石一樣坐在車裏不下來了呢。”唐婧快步疾走著。

“我有這麼死板嗎?”

“豈是死板啊,就是一個老古董。”

“老古董好啊,價值連城!”景澄打趣道。

“我就說著玩的,你當真自己是塊寶。”唐婧故意瞥了他一眼。

“難道我不是塊寶嗎?”景澄索性厚著臉皮問。

“臭美吧你。”

唐婧邊說邊將視線落在前方,看到了站在車外的周蕾蕾,她大步走上前,一把握住了周蕾蕾的雙手:“蕾蕾,怎麼回事?”

“車子沒牌照,要被扣押。”周蕾蕾苦著臉說。

唐婧一眼就看到了跟交警說話的男人,問周蕾蕾:“你遇到的男人就是他?”

“嗯,他叫盧旭。”周蕾蕾點了點頭。

盧旭長著一副圓臉,看起來極為憨厚老實。唐婧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略為不解地問:“車子怎麼沒牌照呢?”

“牌照正弄著,還沒拿到呢。”周蕾蕾一臉焦急地看著唐婧,“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現在警方要扣押他的車,你說怎麼辦?”

“看你著急的,你們在一起了,是吧?”

“嗯。”周蕾蕾的臉頓時紅了。

“那個男人是誰?”周蕾蕾放開了唐婧的手,指著正在跟交警交談的景澄。

“他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

“你……他……”周蕾蕾臉上有了詭異的笑容。

“你別瞎想啦,我跟他就是純粹的上下屬關係,另外,現在還是朋友了。”

“純粹的上下屬關係,朋友關係,好你個丫頭,說得多冠冕堂皇。”

“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謊呀,就是那樣的。”唐婧正經地說。

“瞧你認真的,跟你開玩笑呢。”

說話間,景澄和高飛已經走到了她們倆身旁,他看向周蕾蕾:“你好,我叫景澄。這位是高飛。”

“你好,我叫周蕾蕾,唐婧的大學同學兼好朋友。”周蕾蕾微笑著說,接著轉過頭,看到了站在她身後的盧旭,他長長地舒了口氣,對她說:“沒事了,車不需要被扣押了。”

盧旭忙不迭地給景澄遞過去一支煙,順便也給高飛遞過去一支,客氣地跟景澄說:“多謝了。”

“不客氣。”景澄禮貌地回答。

“你認識那個交警?”盧旭問。

“不是,是交警認識我們景總。”高飛掏出打火機,湊到了景澄麵前,景澄擺了擺手,他兀自點了支煙,悠然地抽起來。

“噢。”盧旭尷尬地應。

周蕾蕾看了眼盧旭,繼而附在唐婧的耳邊,告訴了她一個天大的消息,這消息在唐婧的心中激起千層浪花。

跟周蕾蕾分開後,景澄順利地將唐婧送到了目的地。

在唐婧下車的那一刻,景澄跟她說:“關於如何策劃有利於我們公司跟別的公司競爭的方案,你就別再做了。平時呢,你多看看相關的資料,並且要善於分析和總結。還有,你提出來的要進行人性化的管理,我會在方案中加上這一條提交董事會,如果通過的話,這一管理便可實行。”

“好的,知道了。”末了,唐婧添了句,“你還不算太固執。”

“我又不是金牛座的。”

這天上班休息時,有幾個同事正圍在一起七嘴八舌。

唐婧裝作若無其事地路過她們身旁,聽到了這樣的話:“聽說,我們公司要進行大整頓了。”

唐婧本不想多嘴,但是忍不住問了句:“什麼大整頓啊?”

“要知道直接去問景總不就得了。”她們一群人湊在一起的腦袋頓時分散開,同事甲斜看了唐婧一眼,說道。

從前幾天景澄跟她說的會在方案中加上人性化的管理,再加上今天從別人口中說的,唐婧大抵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的心情不由得愉悅起來,她辛勞的方案總算沒有白費。

唐婧看著他們紛紛離去的背影,嘴角浮出一絲笑意。

(5)

自從景麗酒店的董事會將公司要進行大整頓提上日程後,大多數人都提心吊膽著,不知道自己的收成如何,更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有著怎樣的轉折。

公司裏不斷傳來某某某被辭了,某某某晉升了的訊息,很多人就這樣在忐忑不安中工作著,唐婧卻是個例外。

在唐婧看來,她不過是個小小的職員,在公司裏處於最低等的位置,被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至於晉升,她卻從沒考慮過。

所以,當她接到上麵的通知,被晉升為客房部的領班時,她驚訝極了。她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應該是通知上的名字打錯了,或者是上麵的領導犯糊塗了。可是,她忽然想到了景澄,難道是他?

為了不耽誤景澄的工作,她給景澄發了信息,約好他下班後見麵。

景澄把唐婧帶到了他們酒店最高檔的一個包廂裏,悠然地靠在椅背上,等著唐婧先說話。

“我工作的事,是你幫忙的嗎?”唐婧開門見山道。

景澄仍舊一副閑適狀,煞有介事地看著她,數秒後,他淡淡地說了句:“如果我要幫你,你不會是客房部的領班,而是經理。”他凝視著她,眼中透出一絲笑意。

“難道不是你出的主意?”唐婧將信將疑。

“這個主意挺不錯的,可是我不會去做。”

“那我怎麼能晉升的,太奇怪了。”唐婧自言自語。

“客房部的經理餘威很看好你,正好那兒的領班為了生孩子把工作給辭了,領班這個職位就空缺了。他調查過你在如意酒店的工作情況,認為你是接管領班的不二人選。”景澄慢條斯理地說道。

“原來如此。”唐婧想起了這個叫餘威的經理,看來上次她處理的那件事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為了慶祝你的晉升,來,我敬你一杯。”景澄舉起酒杯。

兩人互相碰杯,包廂裏傳來清脆的碰杯聲。

偌大的包廂裏,就他們倆,顯得空空蕩蕩。屋子裏彌漫香檳的醇美香氣。

他們麵對麵坐著,顯得頗為形單影隻,為了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吃完飯,景澄坐到了唐婧的身旁。

“哎哎,誰讓你坐在這兒的。”唐婧故意說道。

“還不是你。”景澄微微挑眉。

“我才沒有。”唐婧瞪了他一眼。

景澄邊頗有興致地看著她,邊煞有介事地搖了搖手中的杯子:“這香檳的味道怎麼樣?”

“很不錯,你不是說這是82年的法國陳釀嗎。”

“有一種吸引力,比這陳釀的味道更加吸引人。”景澄寵溺般地望著唐婧,低沉而好聽的聲音緩緩地在空氣中流動,“就是你。”

“你喝醉了吧?”唐婧把椅子往一旁挪了挪說,“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為什麼?”

“因為我是會刺人的刺蝟,所以,你要跟我保持一定的距離。”

“即使你是刺蝟,我也想離你近一點。”景澄的神情看起來格外認真,沒有絲毫調侃之意。

“那刺傷了你,可別來找我,後果自負。”

“嗯。”景澄的臉漸漸在唐婧眼中放大,下一秒,他的唇便貼上了她柔軟的嘴唇。

唐婧想用力地推開他,奈何他卻緊緊地圈住她,把她擁在懷裏。

他在她的唇上落下細密的吻,氣息溫熱,帶著些許的酒氣。他一隻手覆在她纖細的腰間,另一隻手輕撫著她如絲綢般柔軟的頭發,溫柔至極。

他含住了她那小巧的舌,動作略顯生硬,在她嘴唇裏進行溫柔的唇舌運動,兩人的唇愈加滾燙。他一點點奪去她的呼吸,兩人的呼吸漸漸融為一體。酒的醇香在彼此的唇齒間輕盈地漂移。

唐婧氣得咬住了他的舌,但是,景澄非但沒有將舌縮回去,反而更加深地探進她的嘴唇裏。撫摸著她頭發的手逐漸掠過她的耳朵、臉頰,一遍遍溫柔地撫摸著。

“做我的女朋友,好嗎?”景澄抽回了自己的舌,深情地望著她。

唐婧一愣,平時的伶牙俐齒在此時失效了,她做了回沉默的代言人。

數秒過後,景澄仍舊沒有等來回應,他輕輕地在她的唇上落下灼熱的一吻。

“真是甜蜜大放送啊,讓我大飽眼福了!”一個清脆的聲音猛地傳入他們倆的耳中。

景澄和唐婧俱是一驚,怔怔地看著麵前打扮入時的女人,不發一言。

“姍姍,你來這兒幹嗎?”景澄很快恢複了鎮定狀,嚴肅地問。

“景澄,你別幹了壞事,還在我麵前假正經的。”楊姍脫下外套,放在了一旁,接著,拿過一個空酒杯,斟上了大半杯的香檳,兀自喝起來,看著景澄,“我來找你的,你說巧不巧,正好可以看免費的吻戲。”

楊姍的話不由得讓唐婧的臉紅得像晚霞,她真恨不得那一刻自己能變成小小的拇指姑娘。她沒有勇氣去看景澄,好似他是灼人的烙鐵,她一旦靠近,便會被灼得體無完膚。

“你說什麼?”景澄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難道我說得有錯嗎?景澄哥,你還不快快向人家表白。”楊姍並不懼他,朝他使過去一個眼神。

景澄用足以凍死一百頭大象的眼神看著她,楊姍視若無睹,繼續道:“表白了?兩人確定關係了?我要恭喜了?”

“你能不能不這麼頑皮,改改你的小性子。”景澄無奈道。

“哈哈……”楊姍放下酒杯,笑了起來,“你也有害羞的時候,臉也會紅啊,真是太難得了,不拍下來實在是可惜了。”說罷,她試圖從手袋裏掏出相機。

“姍姍!”景澄厲聲道。

“逗你呢,看你這表情,可以去參加冰雕展了。”楊姍嗬嗬笑著,繼而,看向他們倆,故作一臉愧疚狀,“我好像一不小心打擾了你們的好戲,真是慚愧。”

“姍姍,你喝完沒?喝完你現在可以走了,我看你年齡不大,倒快向更年期邁進了。”景澄冷言道。

“你不就是嫌我囉唆,我現在走總行了吧。”楊姍指了指酒杯,“這香檳不錯。”

景澄想到什麼似的,冷峻的麵龐變得柔和,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現在說,你覺得是時候嗎?”楊姍笑意不明地看著景澄,披上外套後,吹了聲口哨,“那事沒有你剛才做的事重要,有空再跟你說。你們繼續。”

“對了,你們在一起我不反對。不過,要做好保護措施,景澄哥,你對人家可得溫柔點兒。”楊姍臨走時詭異地笑道。

作為旁觀者的唐婧,此時的她,臉上紅彤彤的。這事來得太過突然,弄得她不知道該做什麼該說什麼。

她看向景澄的目光有些躲躲閃閃,一臉尷尬,她拿上自己的手袋,埋著頭說:“我該走了。”

“等等。”景澄立刻握住了她的手,定定地望著她,“剛才姍姍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怎麼……怎麼會。”唐婧訕訕地說,抽回了手。

“我剛才的問題你現在可以不回答,等你考慮好再告訴我。”景澄溫柔地說。

唐婧低著頭,拽緊了手袋,好似在做一個艱難的抉擇。許久,她打破了包廂裏的靜謐:“我們,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