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開方陰惻惻笑道:“現在知道還不算遲;隻可惜浪費屠某一瓶珍貴的‘毒蛾散’,結果仍須委屈董兄濺血‘追魂爪’下。”
董千裏笑道:“天南三鬼好歹總是名列十三奇的成名人物,想不到賣身投靠天心教,居然又幹出下毒的無恥勾當。董某深感齒冷!
屠開方陰笑道:“兵不厭詐,這也算不了什麼。咱們受聘天心教,榮任總教高級護法。
此舉奉命追擒從本教偷錄劍譜脫逃的江濤小輩,原與董兄無關;是你自甘趟這渾水,咎由自取,怨得誰來?”
董千裏冷嗤道:“聽你口氣,敢情自信能勝得董某雙拳?”
屠開方道:“天羅地網早已布好,諒你們插翅難飛。不過,屠某卻也不欲逼人太甚。假如董兄答應置身事外,甘願退出是非漩渦,咱們也樂於顧全舊誼,放你離去。”
董千裏哈哈笑道:“多承盛情!可惜董某這身老骨頭天生賤命,毒酒沒有喝,倒想再試試天南三鬼的喂毒追魂爪。彼此舊識,不必多說廢話了,咱們是就地解決呢?或是另覓較寬場所,放手一搏?”
五槐莊主陳鵬搶著接道:“反正是死,何必再選地方?”
董千裏怪眼一翻,沉聲道:“恕董某眼拙,閣下何人?”
五槐莊主應道:“在下陳鵬,乃天心教鄂州分教五槐莊莊主……”
董千裏回眸轉問江濤道:“娃兒,你在鄂州被騙譯書,以致受困天湖,就是這家夥弄的圈套嗎?”
江濤道:“不錯,正是他!”
董千裏傲然冷笑道:“原來隻是個小小爪牙!娃兒,告訴他,就說我老人家不屑與他交談,叫他給我站遠一些!”
陳鵬聽了這話,怒不可遏,厲聲道:“姓董的老匹夫,死在眼前,還賣什麼狂!”
“鼠輩大膽!董千裏一聲斷喝,雙眉陡揚,猛地掄拳飛擊而出。陳鵬提足一口真氣,沉樁翻掌,便待硬接。屠開方急叫道:“陳莊主,使不得”呼聲未畢,雙方掌力已虛空相觸。隻聽一聲悶雷般暴響,狂飆怒卷,暗勁橫飛……
雷神董千裏袍服拂動,昂然屹立如故;五槐莊主陳鵬卻踉蹌倒退了五六步,內腑一陣翻騰,“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刹那間,呼喝連聲,人影紛亂;附近門窗齊齊震塌,整棟客棧都在籟籟搖動!
董千裏仰麵大笑,吟道:“天雷驚寰宇,霹靂泣鬼神”
吟聲雜著驚呼,屠開方和甘平揮爪搶出,雙雙打算出手。
正在血戰將起之際,忽聽一聲尖叫:“不得了啦!房子要塌了!”一條人影從房中飛奔而出,正是那跑單幫的珠寶商錢胖子。隻見他嘴角血跡猶在,披頭散發,狀如厲鬼;雙手揮舞,叫喊著退向店外奪路狂奔。
屠開方橫身攔住去路,沉聲叱道:“朋友,往哪裏走!”
錢胖子叫道:“你別攔我,房子要塌了。人隻能死一次,難道還要我再死一次麼?”口裏叫著,呼呼兩掌猛向屠開方劈了過去。
屠開方未料到他掌力剛猛竟不在雷神之下,一時猝不及防,險些吃了大虧。一麵急忙揮爪護身,一麵連施身法閃避;直被逼得退出了通道口。錢胖子趁機搶出店門,朝外疾奔而去。
董千裏心中一動,低喝道:“娃兒,綴著他。”江濤應了一聲,揚手發出“赤陽指”,緊跟著也衝出了宏興棧。
屠開方怪叫道:“甘老二,纏住董老兒;愚兄去追那小輩。”
五槐莊主陳鵬雖然內腑負傷,見江濤脫走,也大感焦急;顧不得調息,揮刻加入戰圈,協助“九指無常”甘平雙戰雷神。董千裏傲然不懼,赤手空拳,奮起雄威!一聲聲霹靂震耳,由店內打到大街;直將甘平和陳鵬逼得走馬燈似亂轉,劍、爪無法近身;隻能苦苦糾纏,不使他突出包圍。
那錢胖子出了店門,飛步向西北奔去;一路上頭也不回,腳下卻十分迅速。眨眼間,已出了村口。江濤施盡全力,始終無法追近;後麵的“笑麵無常”屠開方又緊追不舍,一急之下,隻得出聲叫道:“前輩請留步……”
錢胖子扭頭一望,頓足道:“我的小爺,你逃你的,幹嘛要跟著我?”
江濤道:“前輩身懷絕技,深藏不露。因何故作此態,不屑坦誠相見?”
錢胖子搖手道:“誰是身懷絕技的人?你別弄錯了,身懷絕技的是天心教教主和大批高手,轉眼將到。咱們無冤無仇,你不要命,何苦連我也拉上?”
江濤駭然道:“天心教教主會親自趕來,這話當真?”
錢胖子道:“信不信由你。你要是不想再回天湖總教,趁早連紅石堡也別去;即使去了,也沒有益處。言盡於此,該怎麼辦,你自己參酌吧!我是見不得人的,不走不行了。珍重,珍重!”說完,調頭如飛而去。
江濤方自一怔,眼前已失去錢胖子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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