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好牌之後,各自都下了五塊的底注,李正富對曲凡說道:“有零錢麼?”
“就零錢多。”說著曲凡拿出了幾張五塊的,並往放底牌的地方扔了一張。
曲凡看了下手中的牌,道:“我先下了。”轉而,扔了五塊。
李正富道:“跟。”
瘦小男道:“二十。”
陳乾罵道:“你姥姥,能不能正常的下,我跟你講我這三百塊錢要是輸光了你得請我吃飯。”
“不就三天的工資麼,不礙事。”瘦小男不痛不癢的說道。
“媽的,二十,開!”
“你,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瘦小男呆愣的說著,扔出了手中已經爆點的牌。
“傻叉,玩空城計你還嫩了點。”陳乾罵了一句,又道:“侄子跟麼?”
曲凡看著牌想了一會兒,道:“二十,跟。”
李正富道:“二十,跟。”
陳乾眯縫著左眼打探著李正富,笑道:“跟。”
曲凡說道:“二十。”
李正富氣定神閑的撇了撇斜嘴,道:“跟。”
陳乾說道:“四十,我和你倆全開,誰贏錢算誰的,怎麼樣?”
曲凡揉了揉牌麵道:“我沒意見。”
李正富笑道:“行。”
陳乾扔出了二十四點,道:“不好意思了各位。”咬了咬煙尾,將麵前的錢都一張一張的收了過去,疊好放在麵前,留了一張押底的五塊錢。
隨後,每個人都是有輸有贏,其樂融融,樂此不疲。一個小時過的跟飛的一樣。
“你贏多少?”李正富說道。
“六七十,哈哈,反正對你來說這點錢無關痛癢。”陳乾笑道。
“螞蟻腿還是肉呢,嗬嗬,那改日我們再玩。”
“嗯,改日再玩,後,呃……那個詞兒怎麼說來著?”
曲凡說道:“後會有期。”
“你瞅瞅,還是侄子這樣的年輕人有水平。”
李正富嗬嗬笑了兩聲,曲凡也苦笑了兩下,便一同出了建築區。
星空迷人,月掛天上。
李正富走在前麵說道:“是不是感覺我們的工作,要比他們的職業輕鬆太多了。”
曲凡跟著,說道:“他們每天要幹活肯定是比我們累的。”
“你感覺他們對工人這個職業選擇的對麼?”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吧,或許他們都有著某種我們不知情的壓力,都在為之奮鬥努力。”
“就剛剛那個和我說話的陳乾,他曾經小時候的夢想你知道是什麼嗎?”
“肯定不是工人。”
“是畫家。”
“唉,你說這個我倒是窩心了幾分。沒有履行最初的初衷自然是痛苦的,就如陳叔那樣,我感覺已經被生活的壓力給衝淡了對夢想的期望。”
“或許他還在堅持,你沒看到剛剛的牆上有人畫的未開屏的孔雀麼?像是用紅磚塊畫的。”
“未開屏的孔雀?”
“對啊,很漂亮呢。或許我們都認為陳乾是個悲劇,或許有些人都在嘲笑於他這個沒有明天的職業,其實他一直在默默的堅持,盡管不是用畫筆。”
“就像出千一樣,盡管不是正道行業,總有一天會出彩。”曲凡笑道。
“你這個理解有些畸形了,出千永遠上不了大台麵。我隻是借陳乾給你講一個道理,要自己看的起自己,寧願成為悲劇也不要成為笑話,或許你現在隻是個笑話。”
曲凡一滯,從褲兜裏拿出那張6,然後很巧妙的將袖子裏的8給替換到了手上,道:“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嗯,湊合。走吧,今晚再教你別的技巧。”
曲凡將牌收了下去,手插著褲子上的口袋,搖搖晃晃的走著,跟個拽混子一樣跟在李正富的身後。看著夜空,想著今晚盡管是一場正常的沒有算計的牌局,但明白這是李正富故意給自己上的一堂有意義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