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曲凡一早就起床了,差點就喊出讓白亮撿褲子這種話,不禁自己苦笑了一會。
白亮的事,至今還沒有告訴李老,作為一個朋友關係的人,共同的朋友所發生了這樣的事,是該傳達體會一下朋友的不幸。
曲凡想著套上原先那件深藍色的長袖汗衣,去了李正富的家將白亮的事告訴了此時正在吃飯的李正富。
李正富不慌不慢的剝好鴨蛋,道:“哦。”
“白亮的事,你不想說點什麼嗎?”
“這我之前就說過,遲早有一天會出事。你們倆無論誰出事我都不意外,我隻能以一個朋友的心態表示默哀,還有,他欠的錢不用找我借。”
曲凡望了李正富幾秒,有些尷尬的說道:“我並沒有借錢的意思,我其實想說我早就不想做這個了。”
“那你想做什麼。”李正富將整個鴨蛋塞進了嘴裏,又嚼了一口饅頭。
“我想跟您學賭博。”
李正富看著曲凡一張認真的臉,道:“你是想說,賭點吧。”
“嗯。”
“賭場少沾。”
“為什麼?”
“正如你上次所說,它比偷竊風險還大。”
“你上次不是說它沒風險,來錢快,參與人數又火熱啥的麼?”
“嗬嗬,當時你腦子那麼清醒,如今怎麼執意要學賭博呢?沒風險是說我這樣的老賭徒,像你和白亮這樣腦熱的人,都是給別人送錢的。”
“我想獲得更多的錢,我知道有錢過的便是天堂般的日子,沒錢過的就跟下地獄一個道理。”
“怎麼了?身上沒錢了啊?”
“沒錯,我需要錢!我有個目標,一年內賺二十萬。”
“跟我一起賣牛筋麵吧,雖說賺不到二十萬,十萬還是差不多的。”李正富咬了一口饅頭說道。
“我一旦選擇了什麼,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就跟我做小偷一樣。如今白亮不在旁邊,我想說如果我提前踩好點去偷東西,不會和白亮那樣沒考慮到防盜設備。”
“你是說你比白亮的活兒好唄。”
“盡管曾經是他教的我,但我絕對比他強。白亮,是我的好朋友,我想替他還債。”
看著語詞堅定的曲凡,李正富用筷子夾起一個花生扔到了嘴裏,緩慢的咀嚼了兩下,放下了筷子道:“想玩今天晚上我領你去玩玩,感受一下子。別隻看到光鮮的一麵,卻感受不到陰暗的一麵。”
“啊,哈哈,謝謝師父。”
“誰是你師父,嗬,我都沒收你呢。”
“那麼多年的交情了可是,你看你家裏還挺亂,沒事我給你收拾收拾,多個徒弟等於多個服務員呐,來,我給你收盤子洗碗。”
“先別收,我還沒吃飽呢。還有,你這大早上的來找我,那個……沒吃飯呢吧?”
“嘿嘿,你不說吃飯的事,我都給忘了。”
……
夜裏十點,李正富用剃須刀刮了胡子,穿了一身平常的休閑大褂打電話將曲凡叫了過來。
“那麼晚啊。”曲凡揉了揉困意的眼,身上穿的還是上次買的那身李寧。
“賭徒沒有時間概念的,你隻需要知道在一個時間段你能賺多少,輸多少就行了。”
曲凡突然想起了自己欠下的錢,甩了甩頭驅散了些許的困意道:“那,我們走吧。”
李正富從褲子裏掏出一摞紅票道:“拿著這五千,到時候你隨便玩。”
“啊?輸光了怎麼辦!”
“不玩大的,五千塊夠你玩一夜的了。再說了,即使你輸光,我興許還能贏回來。”
曲凡看李正富勾起嘴角透出的自信,便將錢塞進了口袋裏,他明白這是李老對他的照顧,不過如果真輸了錢曲凡肯定還是會想辦法還的。
李正富走在街道上,曲凡跟在後麵。一會兒,李正富走進十字路口斜角一家名為“菲戈鞋商”賣鞋的地方。
推開玻璃門,琳琅滿目各式各樣的鞋子映入眼簾,鞋架上的照明燈五顏六色。裏邊一和李正富差不多大的老頭和一中年人,見了麵免不了一陣寒暄與客聊。
“這位是?”中年人問道。
“哦,我侄子,曲凡。”李正富拍了拍曲凡的背部,用手指道:“這位是你趙叔,這個是你趙大爺。”
曲凡朝他們微笑著點了點頭,道:“趙大爺,趙叔。”
“你讓他陪你一起出來玩啊?”趙國梁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說道。
“隨便玩玩,他也比較喜歡這個。”
“年輕人玩這個不好啊,是不是賭神看多了,上學多好。”趙騰朝曲凡遞了根煙,曲凡擺了擺手示意不吸,趙騰便自己銜起了一根。
“我早就不上了,而且我感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絕對的,賭神的前半生不都是送錢的麼?後來才從賭徒成為賭神。”
“嘿,不是叔說你幼稚,哪有什麼賭神,就是運氣問題。”趙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