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千千不由得詫異,白蒹葭,既然是茗辰恩師的女兒,茗辰也對她這樣好,她有什麼理由害她呢?況且!在大殿上,她看到的白蒹葭是滿目恨意,全部都是對著她的。
難不成?
不會!天下怎麼會有這麼狗血事情!因愛生恨,奪夫之恨?
莫雲衝到白蒹葭麵前,吼道:“你忘恩負義!王妃哪裏對不起你了?要來這麼害人!”
白蒹葭一臉無辜,“莫雲,我沒有害她。”
“還說沒有,那你今天在大殿上說的都是什麼!”
白蒹葭神色淡淡,“我不過說出實話罷了。”說罷,她轉身就走。
莫雲憤憤的吼道:“你等著吧,該遭報應的遲早會遭報應的。”
這樣暴怒的莫雲,是很少見到的,一向怯弱的蘇子趕緊去攔住他。
衛千千隨著蘇子走到莫雲麵前,對著白蒹葭的身影,問:“為什麼?”
白蒹葭聞聲,停住步子,“你不必知道。”
“是因為茗辰嗎?”心裏一股火焰轟然騰升,她死死的盯住白蒹葭的背影。
“嗬嗬……”白蒹葭尖利的笑了起來,轉過頭來,一臉與往常不同的猙獰得意,嘲諷道:“衛千千,你也會害怕嗎?你怕他會喜歡別的女人嗎?”
“白蒹葭!”皇甫茗辰咬牙切齒的盯著她。
她轉過身去,慢慢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道:“莫雲說的對,報應很快就來了。”
“白蒹葭!”衛千千還要再問,一隻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好了,千千,我們回去。”
衛千千看著身邊沉默的男人,委屈的問,“她是愛上你了嗎?”
皇甫茗辰愣了一下,“沒有。”
“那她為什麼害我?”
“也許是因為大哥吧?”
“那她愛上大哥了嗎?”
“千千!”皇甫茗辰蹙著眉頭,“別再說愛這個字了,好嗎?!”
他口氣十分不悅,衛千千猛然把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離,拉了蘇子快速與他擦肩而過。
手心裏變得空蕩蕩的,心裏也空空落落,他皺了皺眉,墨色的眸子更加深幽,濃濃的霧氣將眸淹沒,他輕輕呢喃:“都是我的錯。”
從皇宮裏回來,衛千千下令叫莫雲去調查這玉佛的事,自己則去了皇甫茗辰的書房。
叩叩叩!房門扣響,裏麵卻沒有人回應。
衛千千苦笑一下,往別處走去。
偌大的王府,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裏,她隻是意識到,皇甫茗辰對白蒹葭那麼重視,她心裏如同刀絞一樣。
不知不覺的又走上了長廊,長廊上,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香。
是若得在那裏熬藥。
“參見王妃。”
“免了。”她木木的坐在若得的身邊,看著火苗跳動,青煙嫋嫋。
薄紗下的若得似乎看了看衛千千,操著沙啞的嗓音問,“王妃,聽說府上出事了,現在沒事了吧?”
衛千千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看王妃的樣子很不開心呢?”若得說。
“是麼?”她摸摸自己的臉,想起皇甫茗辰為了她的臉趕往天山,為了她的臉割下自己的皮肉,想起皇甫茗辰為了她的安全,點了她的穴道,讓她看著他緩緩倒下。
一幕一幕刺入心田,說不出的難受。
他是愛她的,她不是不知道,可是,當她看到他的心裏還有別的女人的時候,她就控製不住了自己了!莫傾離是,白蒹葭又是!
耳邊突然一陣微風飄過,若得叫了一聲,“先生,您出來了?”
“嗯。”木質車輪滾過枯枝的聲音清脆的傳入耳際,衛千千回頭看去,是蔣然。
他青色的袍子被風吹的飄飄蕩蕩,黑色薄紗遮住了他整張臉,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隻聽見輕輕的歎氣。
她突然跳下長廊,來到蔣然身邊,問:“先生,我是不是又吃醋了?”
“我不知道。”蔣然說。
“可是,我很難受,我開心不起來,我一定是像上次一樣……我……”
“該放開的就要放開。”蔣然的聲音溫潤如玉,如清茶一樣沁人心脾。
蔣然緩緩的說:“吃醋便是嫉妒,嫉妒會轉化成恨意,恨意是一種毒,會慢慢的膨脹,變成火藥,把人炸得粉身碎骨。”
衛千千如夢初醒,囈語著:“我中毒了。”
“中毒就要早早的治療,除根,以後不再複發才好。”
“該怎樣治療。”
蔣然說:“放下那些不該有的執念,相信你最愛的人,讓自己的心情平靜。”
衛千千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好像好多了,謝謝你,蔣大夫。”
蔣然笑笑,“醫者醫人,醫心也是一種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