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卻玉塵,其他人都無動於衷,好像都沒有聞見那股刺鼻的味道。
注意到玉塵的反應,風若霜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將越之秋支開,但越之秋卻一直站在玉塵麵前遲遲不離去。
直到白映非匆匆趕來,才結束了這場鬧劇。
風若霜複雜的望了白映非一眼,起先他是完全不相信白映非存有的自主意識能戰勝越之秋的掌控,他已經做好了斬草除根的準備。
可是白映非的種種舉動都彰顯著他是意識清明的。
“他身上好難聞啊……”
玉塵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越之秋給他倒的酒被放的遠遠的。
風若霜也好奇為什麼玉塵剛才反應這麼大,“什麼味道?”
玉塵眼睫撲閃著,小聲嘟囔道:“像是……腐肉混著鮮血的味道,那一陣讓我惡心。”
風若霜拍了拍他的腦袋,借著袖袍的遮掩將越之秋倒的酒盡數灑在了地上。
他剛才是什麼也沒聞見的,或許是玉塵身份特殊,仙草對一些髒雜的氣味十分敏銳,所以隻有他一人聞見了那種味道。
不過玉塵的話卻讓風若霜想起來白映非之前說的,越之秋已經活了很久了。
從外貌上來看,越之秋和白映非都是差不多年紀,而白映非卻說從他很小的時候起越之秋就是這副樣子了。
九州之中不乏修為深厚之人可維持容貌不變,譬如風若霜今年便已經三十六歲了,除卻一頭白發,麵貌上與他和玉塵初見時也並無太大差別。
但城主府的一些老人也說過,從來不記得前幾任大祭司的模樣,或許這幾位祭司都是越之秋一人,他應當是使用了什麼手段模糊了其他人的記憶,並在久到不正常的時間裏將自己的容貌維持不變。
玉塵在他身上聞到的血腥氣,恐怕是逆天而行遭到反噬的結果。
因為想試探越之秋的底細,風若霜讓白映非將這場晚宴安排的十分精彩,雖然隻有他們幾個人,但上場的舞女們並未因此而敷衍。
隨著管弦絲竹聲緩緩奏響,舞女們的身姿翩然而動,玉塵被場上的漂亮姐姐完全吸引了注意力,一時竟忘卻了恐懼。
忽然手腕被拉的動了動,他不滿的偏頭看向打擾他欣賞美女的風若霜,風若霜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正襟危坐,那幾個舞女都跳他眼前了也仍舊目不斜視。
玉塵小聲罵了他一句無趣,回過頭繼續欣賞麵前的幾位姐姐,卻看到剛才還在場上翩翩起舞的人變成了森森白骨。
玉塵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幾具白骨架子繼續保持著優美的舞姿,輕紗在她們身上緩緩飄動,落在玉塵眼中十分詭異。
其中一具白骨動了動,森白的骷髏頭向著玉塵看去,被陰森一雙空洞的眼眶盯著,玉塵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他著急的去抓身旁的風若霜,卻摸到了堅硬冰冷的骨節。
原本端坐在玉塵身旁的風若霜,此刻也變得和那些舞女一樣,華麗衣裝下隻剩森森白骨,沒有眼珠的空洞雙眼陰寒的盯著他。
恐懼在這一刻爬滿了他的全身,玉塵忍不住捂住眼睛驚叫了一聲。
“啊——!”
然而當他再睜眼時,一切都恢複了原樣,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玉塵環視一周,大家明明都是原本的模樣,哪來的駭人白骨?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風若霜的語氣有些焦急,他擔心的看著玉塵。
玉塵還未從剛才的驚恐中緩過神,他下意識的推拒風若霜伸過來的手,使得對方微微怔神。
借著燭光投來的陰影遮蓋,越之秋嘴角浮現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